看着远处浓黑的烟柱，两人对视一眼。
“走，东西先藏好，我们回去看看。”牛蛋担心的说道。
两人匆匆把旅行包酒葫芦藏到一个小的陷阱里掩盖好，然后直奔山下。
到了村边，方夏赫然看到，村口的大路上停着一辆大巴！
一看就知道大巴是8马力的！
八匹大马戴着套圈，用长长的牵引绳连在车头上面！这就是牛蛋说的马车吧？
方夏正觉得好笑，牛蛋指着一片树林叫道：
“这边，快，是我家！”
牛蛋家离红苕家不远，绕过一片小树林就是，隐隐约约传来一片叫骂声。
两人到了林边，牛蛋看火势并不在院内，也没有打斗的声音，拉着方夏停了藏好。
……
“牛文博，今天只是警告！三天之内让你家小崽子到镇上报到，不然，哼！”
一个嚣张的声音高叫道：
“牛梓轩，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个愤怒的声音，是牛蛋爸爸。
“欺人太甚？我都给你放宽半年了！你既不交人，也不交罚款，完全不给我面子！服役是镇上的规矩，保村卫镇人人有责！你叫我怎么交差？“
“都跟镇上说了我家有三个老人，老婆还是残疾，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一石腊肉你居然只算我十五元，你要我怎么交？“
“那我不管，价格是镇上定的，三天内，让牛高自己来报道，要么来补足罚款！不然，下次我带来的就不是征收队，而是保安队了！“
“你！你这个畜生！你也是村里出去的，就这么对待村里乡亲？“
“要不是乡亲，我能缓你半年？给脸不要脸，以为“一人不纳粮，拆你全家房，一人不服役，收你全家地！”的口号是空话是吧？“
“拆房收地？你试试！信不信我杀你全家！“牛蛋爸怒吼道。
“你来呀！反正都是一家五口！你来！看看镇上的执法队是不是摆设！“牛梓轩的声音充满了蔑视和轻佻。
“对，你厉害，牛家村老大！叫你留镇上不留，要回家！回家又怎么样啦？执法队还有几个认你的？”
“早就让你叫小崽子来报道，说不定还能安排个好职位，现在好啦！不来可以！每年多准备24元！不然，等保安队来了，拆你祖屋，全家给我住镇上工棚去！“
说完是一阵叫骂声和摔打东西的声音，然后一群人叫嚣着离开了。
……
等那些人走远，牛蛋才带着方夏从树林出来。
牛蛋爸眼睛通红，正看着院门口坪上的燃烧的草垛发呆，坪上是一些损坏的农具，连草扒都被折断了。
他看了一眼牛蛋和方夏，没有说话。
牛蛋歉意的看了方夏一眼，对他爸说道：“爸，夏醒了，病快好了！”
牛蛋爸眼睛这才有了神采，向方夏看了过来。
“哦，夏是吧？病真的好啦？”
他跟方夏差不多高，比牛蛋还壮硕了一大圈，眼神却像拉了一辈子磨的驴，没有神采。
他又扭头看着牛蛋道：“你跟他讲清楚了吗？”
牛蛋一愣，他还真没想那么多。
方夏看了一眼牛蛋，笑着对牛蛋爸说：“牛叔叔，我清醒了，身体也没有问题，就是记忆还没完全恢复，有什么事情您直接说！”
……
牛蛋爸脸上现出一丝惊喜，随后又难堪的嗫嚅了几下道：
“小夏，先进来喝杯水吧。”
院门已经被砸烂了，他把方夏带进房子，牛蛋已经倒了水过来。
牛蛋爸嗯了半晌，终于开口说话：
“小夏，你愿意归化吗？”他诚恳的看着方夏。
方夏疑惑的看了一眼牛蛋，牛蛋有点不好意思道：“昨晚上只顾吃喝，忘了跟你说了！”
牛蛋爸仔细解释起来。
“镇上对收留流浪者是有规矩的，被收留的叫归化者。
村民遇到流浪者，年龄合适的可直接交给镇上，奖励12元，或者选择收留一年，然后再作为家人担保送到镇上服役，奖励18元！
年龄不合适的，也可以选择自己收留，收留归化者的家庭每收留一个人奖励6元，归化者第一年免人头税！
归化者还可以跟村里签协议，村里划一块地，自己建房，自己开荒，报告者奖励3元，归化者第一年免税还奖励6元，以后每年交12元人头税就可以了。
当然，流浪者也可以不接受归化，但如果在镇上的管理范围内被巡察发现，要么被赶走，要么直接被抓去服役了。“
讲完这些，牛蛋爸才睁着一对牛眼诚恳的看着方夏道：
“小夏，你愿意直接去镇上还是先到我们家一年？当然，你愿意继续住山洞，我们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他眼巴巴的等着方夏的决定，不放心，又接着叫起苦来。
他三十五岁回村的时候，父母身体还行。
二弟在镇上服役不用管，他有养老金，家里三口人，却只相当于交两个人的税，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
后来，家里收留了逃难过来的两母女，他娶了女儿，就是牛蛋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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