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忠鹤满脸疑惑，看着绝美的陌生脸庞，却找不到任何熟悉痕迹。
女人也不恼，视线落在凤忠鹤身旁椅子上。
她身后丫鬟打扮的小五立刻上前，用帕子将椅子打扫干净，请女人坐下。
“老爷不记得奴婢也正常，反正您连大小姐都不正眼看，又岂会觉得她身边的大丫鬟。”
凤忠鹤双手一紧，与趴在地上的柳芙蓉一起看向坐下的人：“你，你是……”
正如楚曦月所说，凤忠鹤从未在意过凤倾城，又岂会在意她身边的大丫头鱼儿。
楚曦月用帕子扫了扫腿上微不可见的浮沉，举手投足间气度堪比当家主母，哪里还有当奴婢时的唯唯诺诺。
柳芙蓉满眼震颤，从地上爬起来，四下环顾想要找东西打楚曦月。
后者看着她狼狈样子微微一笑。
小五立刻从书桌上拿来砚台递给柳芙蓉：“来，你打，我看你能都打得到我家夫人，实话告诉你，她现在可是镇远将军马上就要抬为平妻的人，真论起来你还得叫她一声母亲，你若是不想让人骂你忤逆母亲，你就打，你个不孝的东西……”
这一番话连消带打，震惊了屋子里其他三个人。
尤其是柳芙蓉满眼正经及不敢置信。
凤忠鹤猛然起身看着楚曦月：“怎，怎么回事？”
十几岁的小丫头嫁给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还要被抬平妻，他们将柳家老夫人置于何地？
伤风败俗。
凤忠鹤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楚曦月笑嘻嘻看着凤忠鹤，手肘拄在小几上托腮看着他：“老爷，有什么稀奇的吗？您都可以宠妾灭妻，我们家将军抬个平妻也没什么吧？哦，我忘接了，论起来，您也该叫我一声母亲……”
凤忠鹤脸色铁青，一双手紧紧捏着拳头，只见泛白毫无血色。
楚曦月不管他怎么想，自顾自继续说道：“可我觉得老爷一定叫不出来，并且我再怎么说也是小姐的奴婢，这么欺辱老爷，被小姐知道了，会生气的，那就不为难老爷了。”
话落，她目光冷厉的瞪向柳芙蓉：“小五。”
“收到。”小五猛然冲向柳芙蓉，在凤忠鹤猝不及防下将她抓到楚曦月面前，对着膝弯猛然踹下去，按着她的头哐哐给楚曦月磕头。
那声音震的人头皮发麻，楚曦月却是笑嘻嘻的受着，眼底冷芒如利箭丝丝缕缕直射而出，带着淬了毒的寒意。
“啊啊啊……”柳芙蓉嘶吼挣扎，却因经常吃不饱饭，而没办法挣脱开。
一旁苟延残喘的凤翠华怨毒目光落在楚曦月身上，痛恨自己没能察觉又这么一个漏网之鱼的存在，否则怎会让她在自己面前蹦跶。
然而此时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够了。”凤忠鹤忍无可忍，上前拉开小五，锐利眸子凝视楚曦月：“你来，到底做什么？”
他相信，楚曦月不仅是来羞辱他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阴谋。
“我来做什么？”楚曦月起身，围绕着额头上满是血痕的柳芙蓉转悠，眼底吸血冷寒，带着摆在明面上的算计。
有脚步声行来，由远及近，踉跄仓惶。
楚曦月眸色一沉，猛然抓起柳芙蓉，将她头上的血糊了自己一脸，随即又去抓她的双手，却发现只抓到一只胳膊，另一只早已空空荡荡。
有那么一瞬的错愕，却很快被她忽略掉，就抓着那只唯一完好的手按在自己脖子上大吼：“姨娘，你想杀人灭口？当初是你让我勾引你父亲的……”
杀气腾腾的柳中堂前脚刚迈进书房内，后脚便听到了楚曦月惨叫，随即便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女人掐着楚曦月的脖子，楚曦月一张脸上全是血。
也顾不得兴师问罪了，几步上前拎起柳芙蓉衣领子直接丢了出去。
凤翠华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喊一声：“娘。”
便见柳芙蓉砸在凤忠鹤书桌上，脑袋被书架上的毛笔直接洞穿，鲜血从刺穿的眼球中汩汩流出，另一只眼中震惊，不敢甚至带了疑惑，拼尽最后一口气挣扎喊道：“啊啊啊……”
柳中堂整个人都僵了，抓着楚曦月的手缓缓松开，转头看向被自己丢出去的人，眼底震惊费解，更多的还是不敢置信。
这声音……
怎么可能……
然而凤忠鹤颤抖的声音惊醒了他：“疯子，都是疯子，你们一家都是疯子，我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遇到你们一家人，我若是没遇到你们，也许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话到最后，他低喃，脚步踉跄着往外面走，即便与人撞上也也是无知无觉，仿若提线木偶木木呆呆。
看到他这个样子，柳家老二步伐更加急切，瘦削身影几乎飞进了凤忠鹤书房，却被眼前一幕惊的脸色惨白。
“父，父亲，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连妹妹都不放过，你真的疯了吗？”
柳中堂回身，见是二儿子，还没来得及想他是怎么回来的，便被他的话惊醒过来。
他刚刚，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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