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考察怎么能说是商业贿赂呢？乘兴而去，满载而归！损害的国家外汇储备，跟自己又没关系……”沈钊说道。
“沈主任，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项目组这么多年的心血被毁于一旦吗？”徐端颐忿忿不平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没有研发经费，又拿不到订单，再不解散项目组，大家都只能喝西北风了！”沈钊一脸苦涩的说道。
“沈主任，能不能带我到CK-3的总装车间看看？”听完沈钊这番话，莫铮的心情也有些沉重，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犹豫的问道。
“好吧！反正项目组也解散了，不存在什么商业秘密！”沈钊苦笑着摇摇头，率先走向总装车间。
“徐教授，这个氦-氖气体激光器也是咱们自己做的？”莫铮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激光器算什么？这台数字控制的计算机和大孔径的投影物镜才是最难的，还有光学系统，都是咱们的研究人员没日没夜搞出来的！为了赶在巴黎工业博览会之前完成总装，有的人一个月都没有回家一次……”徐端颐摸着眼前浸透了他很多年心血的设备，红着眼圈说道。
“这些精密导轨、滚珠丝杆和步进电机是谁提供的？”莫铮看着眼前做工精良的机械配件，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们精密仪器系师生和燕京机械设备研究所联合研制的，材料方面得到钢铁总院的支持……”沈钊解释道。
莫铮心里暗暗称奇，后世地摊文学中所描述的手搓炮弹，看来也并非完全是信口胡诌……
氦-氖气体激光器、步进电机、数字控制的计算机、大孔径投影物镜……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看读者和意林的描述，咱们可是连一个标准的螺丝都做不好的，难道我是见鬼了？
不行，待会儿出去，无论如何先买本读者压压惊……
“莫总，你们汉森投资想不想涉足集成电路业务？CK-3光刻机的加工精度已经达到3微米，您放心，即便项目组解散，我们也会随时随地提供技术指导和售后服务……”徐端颐看着陷入沉思中的莫铮，有些犹豫的问道。
“徐教授，就算我们把这台光刻机买下来，也于事无补啊！”莫铮苦笑着说道。
“至少可以把项目组研究人员的奖金和加班费解决一下，要不然我们沈主任都不敢回家了！”徐端颐说道。
“沈主任，维持项目组的正常运转，每年大概需要多少经费？”莫铮沉吟片刻之后问道。
“三、四百万吧？”沈钊神情沮丧的脸上，又突然闪现出一丝希冀。
“CK-3光刻机项目组一年研发经费三、四百万？沈主任，您不是开玩笑吧？”莫铮瞪大眼睛问道。
“钱主要花在实验材料的采购上，如果省着一点花，有个200来万也勉强够了……”沈钊有些犹豫的说道。
“不…不，沈主任，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听说参与CK-3光刻机的研发人员足足有400人，这么点经费都不够塞牙缝的，做几次材料实验就没了……”莫铮好奇的问道。
“唉！省着花呗，大多数研究人员都是华清大学的教职员工，不用发工资，实验能不做的就先不做，先通过多次理论验证……国内各大院校和研究机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沈钊苦笑道。
“沈主任，您觉得如果由汉森投资提供研究经费，咱们能不能把这个项目推进下去？”莫铮问道。
“莫总，您说的是真的？”沈钊面露惊喜之色问道。
“当然！我还可以把你之前欠的奖金和加班费给你还了，也省得你有家也不能回……”莫铮打趣道。
“莫总，您-您稍坐片刻，我现在就去找成校长！”沈钊因为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沈主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可能会在燕京待几天，您先向成校长汇报一下，我的意思是由汉森投资提供研发经费，并负责所有的后勤保障和销售，和华清大学以精密仪器系为主导的光刻机项目组，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具体的股权分配，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不过，需要由汉森投资控股……”莫铮开门见山的说道。
“成立合资公司啊？不是赞助？”沈钊略显失望的说道。
“单纯的赞助也不是不可以，但赞助只能帮你们度过眼前的难关，CK-3项目组可能依然改变不了被解散的命运！”莫铮说道。
“为什么？”沈钊一脸茫然的问道。
“CK-3光刻机项目，现在如同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幼童，在无法搭建成熟供应链，并形成规模化生产的情况下，很难抵挡国外光刻机生产商的倾销，更别说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商业贿赂了！一个只有研发，形不成产业效应的项目，是很难长久生存的，而集成电路的迭代极快，要不了多久，CK-3光刻机，不死于国外光刻机生产商的围剿，也会因为技术落后而失去商业价值……”莫铮一五一十的分析道。
“成立合资公司就不会吗？”沈钊问道。
“英特尔创始人戈登·摩尔，曾根据集成电路的发展轨迹做过精准的预判：在价格不变的情况下，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晶体管数目，约每隔18-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这就是着名的摩尔定律！光刻机作为集成电路产业链中，最关键的技术设备，快速迭代的压力极大，也就是说，加工精度3微米的CK-3光刻机，18个月之后，面零的竞争对手很有可能是加工精度达到1.5微米的竞争对手！成立合资公司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建立一流的光学实验室，并增加数十倍的研发经费，引进光刻技术人才，甚至投入资金去完善上下游供应链……”莫铮说道。
“一流的光学实验室？增加数十倍的研发经费？”沈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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