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目光落过去，桃花眼中充满兴味，叠腿看戏：“一起？一起干什么？”
“一起……一起玩。”
她话音始落，顾凌立马扭头冲贺州讲：“人姑娘要跟你一起玩呢。”语义暧昧，语气更是惹人遐想。
贺州一言不发晃着杯子里的酒，问：“不上学了？”
“在读。”琳琳眼里只有他，担心对方误会她不务正业，补充解释：“最近学校没课……”
他抬抬下颌，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走出包厢。
琳琳推开同伴，连忙跟上。
在走廊中段的半圆阳台追上他，不敢贸然靠近，真奇怪，在金碧辉煌待了这几个月，只有面对他的时候，胆怯和自卑强烈到让人无地自容。
她整理好头发和裙子，来到他身边，心脏紧张到爆炸，但愈紧张，语气愈发地刻意放轻放淡：“贺州，我要告诉你，我的确想你喜欢我，但我不是非你不可。”
话音刚落，旁边广场大屏在倒计时，一群人齐喊十、九、八、……
“凭什么？”
琳琳身上浓烈的香水混杂酒水味道，在这一块空间里逼人，怔愣几秒时间里，他侧头，风吹额前发丝和衣角，指尖烟头猩红随风闪烁明灭，映入眼帘的五官是任何人都会嫉妒的精致程度，但下一秒，那两片菲色的唇吐出一句话：“像她的一双眼睛？”
女生骤然犹如被钉在原地，失去行动能力。
倒计时结束，烟花在头顶夜空绽放，绚烂的色彩照在她失去颜色的脸庞上，琳琳呼吸紧促，在他的视线里，只觉得这一秒难熬过任何一瞬。
贺州捏着烟嘴，风来的时候，眼眸敛起：“刚才救你只是顺手，你也知道我没认出你。看不惯他所作所为，所以收拾他，这是我的本意。”
“别对号入座。”
最后一点绅士风度，让他没说出“自作多情”这个词语。
“至于叫你出来，是想问问经理有没有强迫你留下来？”
金碧辉煌要整个运转起来，事情多如牛毛，有些下面的小事难免会被忽略，或者底下人动了心思故意遮掩没报上来。
“合同的那份钱足够你读完大学，毕业之前好好规划未来，在锦城安家不是问题。”
话语戛然而止，肩膀由后搭上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贺州转脸，眼眸咻地危险眯起。
李琳琳原本穿的是统一工作制服，外套被周鹏扯掉了，只剩里面的吊带内搭，眼下她整个人都要贴上贺州的背部，一边肩带滑在臂弯，另一边正要被扯下。
一声冷笑截断她所有的动作，睫毛颤一下，抬起：“贺先生……”
贺州推开她，后撤一步，目光冰冷：“你就当刚才是贺某醉酒多言，先走一步。”
衣不蔽体的女孩慌乱伸手，没有抓住他飘过的衣角，整理好追上去，走廊空无一人，再也看不见那道挺拔身影。
回到包厢的时候，顾凌在和几个人玩小游戏，传照片在看，复盘第一轮。
“顾少，你的手在镜头里！！”
“哪儿？！”顾凌一瞅还真是，扭头看见贺州回来了，叫道：“回来了，那姑娘呢？”
他一早看出来，李琳琳有意模仿周宁的语气，气势太假，就好像胀大的气球，一戳就露馅。
但他没想当棒打鸳鸯的人。
倘若贺州有意……不一定全是坏事。
贺州洞悉一切，拍拍他肩膀：“你想要，我帮你找经理问问。”
顾凌笑一声，不搭腔，侧重就轻道：“算了，算了，我可消受不起。”，扭头和兄弟继续侃大山。
贺州靠回沙发。
“嗨。”
看见来人，他点额，道：“来了？”
“嗯，”女声清丽，“刚来就见贺总拐人女孩去角落。”
面对调侃，贺州极淡地勾唇，没有表露太多情绪，举了举杯子。
叶洛冉眼中的笑收起，若有所思。
两人碰杯。
顾凌招呼着把相机架上：“下一局，下一局。”
“玩什么呢？”贺州问叶洛冉。
“拍不到挑战。”
划定的区域里躲镜头，倒计时结束，谁在镜头里谁就算输。
“他返老还童了？越活越回去。”
叶洛冉笑笑耸肩：“谁知道啊。”
默契觉得游戏无聊的两人默认不参与。
众人一边找地方躲镜头一边看数字倒数，他们依旧好端端坐沙发上。
“我说，你的情伤，走出来没有？”
贺州好整以暇：“你们好像都对这事挺关心。”
“要是走出来了，我就可以放心追你了。”语气稀松平常。
“我们俩？”
“怎么？”
叶洛冉叼着吸管扭脸问。
“不可能。”
问他怎么就不可能了。
贺州没说。
女生哪里那么好糊弄，她出其不意伸出右手，食指在他胸口处画圈、勾点，目光勾着他的，“把这儿的位置腾好，等着我住进来。”
贺州就那么坐着，垂眸看她。
这局结束，两人身影都在照片里，不经意产生的对话，叶洛冉瞥他，像是合照。
顾凌想起什么，撑额头看正低语的主人公们——女生眼中满满都是他，而男生视线停在手中的酒杯上，吞咽酒水时下颚线微动，鼻梁挺立，眉弓锋利。
顾凌挑眉，长摁图片，破天荒转发去朋友圈。
分享成功。
不禁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配文：新年快乐。
叶洛冉刷朋友圈的时候看见了。
觉得照片氛围不错，随手下载下来，没多想。
也不知道还有哪些人会看到。
比如，大洋彼岸……
当然，想来她并不在意什么人的什么想法。
夜空烟花璀璨，
新一年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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