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京焱低笑了一声：
“那就好。我会让技术团队准备起来，明天开始整合资料，挑个时间商讨细节合作。”
挂断电话时，白泽打量她的眼神带了点怔愣：
“哟，你跟他这是上一个战壕了？才几分钟功夫，他竟然主动强调关系对等。桑许，你真有点东西。”
“也该是他有点东西。”
桑许冷声道，拉开车窗，夜风带着些许寒意扑面而来。
“白泽，开车吧。”
回到公司后，桑许将手中的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
视线扫过办公桌上的文件，没有丝毫停留。
她已拨通了内线，声音平静而简洁：
“十分钟，会议室，所有技术人员到齐。”
空气中酝酿的紧迫感，迅速传递到了整层楼。
桑许的团队向来高效，特别是在危机时刻，每个人都明白。
任何一种松懈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十分钟后，会议室里人头攒动，气氛明显压抑了几分。
大屏幕中央，桑氏服务器的运行日志被一行行调取出来。
数据波动如心电图般起伏不定，但线条背后代表的，是一片模糊的线索。
“入侵的时间点已经确认，但入侵者覆盖了绝大部分行动痕迹，甚至连基础的访问路径都用了二次伪装。”
技术部负责人低头查看了数据，眉头紧锁。
“我们目前能循迹的范围，就只有这些。”
他指向屏幕上几个微弱的节点，话语中透着无奈。
桑许坐在会议桌首位，纤长的指尖轻扣桌面，一派淡然的冷静，却并非毫无情绪。此刻的安静，似乎暴风雨来临前的瞬间平静。
“模糊的线索也可以分析。”
她淡声开口。
“谁能告诉我，这几条路径具体交汇在哪些点？”
“根据目前的判断——”
另一位技术人员起身，手忙脚乱地在大屏幕上标记关键坐标。
“入侵的来源地拥有高强度加密，每一次跳转都经过数十个伪装节点……但初步判断，最终有交汇点定位在东南亚的一台远程服务器。”
桑许倏地笑了一声，那双深邃的眼眸无声地压了下来。
令对面稍显得意的技术员感觉如芒在背。
“具体呢？单一地域定位有意义吗？谁授权你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结果上？”话语冰冷锋利，末尾却带了丝压抑不住的失望。
技术员话音一噎，不敢再解释什么。
桑许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开口时每个字像钉子般落在桌面：
“记住，我要的是准确地址，不是猜想。”
“砰”地一声，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白泽急匆匆地迈步进来。
手里握着刚打印出的文件。
他眉宇间闪着隐隐的兴奋：
“这份数据值得你们看看，霍氏那边刚发过来的。他们的路径追踪，和我们这边的信息部分重叠，但重点是——他们的终点并不一样。”
桑许眉头微挑，示意他将文件递过来。
“霍氏这边定位的来源地，不在东南亚，而是欧洲某个总部服务器。”
白泽将纸张平铺在桌上，指尖点着一处清晰坐标。
“而且，这里会不会太眼熟了点？曾经曝光的黑客组织‘域外屏障’，就是以这个位置为掩护基地。”
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除了技术部主管轻微的吸气声，满室静谧得犹如时间凝滞。
桑许凝视着那标注的位置，眼底一抹冷意加深。
“两条完全不相同的终点路径。”
她轻语，言语却是刀锋般的清晰。
“霍京焱的团队，想必知道点什么。”
白泽找到桑许时，她正站在落地窗前。
俯瞰着城市的车水马龙，指尖夹着一支香烟，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缭绕的烟雾模糊了她精致的侧脸，更添了几分神秘和冷艳。
“你相信霍京焱？”
白泽开门见山，言语带着轻微的试探。
桑许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吐出一口烟雾，任由它在空中慢慢散开。
“你呢？”她反问，言语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泽走到她身边，同样望向窗外，声音沉了下来：
“域外屏障销声匿迹很久了，霍京焱突然抛出这个线索，太巧合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桑许。
“或者说，太刻意了。”
桑许转过身，将烟蒂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滋”的一声。
“我也觉得巧。”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霍京焱是什么人，你我都很清楚。他给出的信息，从来都不是无偿的。”
白泽看着她，眼底闪过担忧。
他了解桑许，这个女人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和睿智。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改变。
“你想怎么做？”
白泽问。
桑许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以不变应万变。”
她轻描淡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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