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晚高峰，道路畅通无阻，连信号灯都是一路绿灯。
轿车停在广场的路边，林知星道谢后下车。
她刚走两步，意识到身边跟了个人……
是贺言琛。
“我陪你过去。”贺言琛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需要，我自己过去就行。”
林知星停下脚步。
她站的这个位置，已经可以看见时炀和林子安。
她不想和男人一起过去。
贺言琛也看见了林子安，他的目光看着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我作为孩子的父亲，没有资格陪我儿子，在旁边看总可以吧。”
“你算什么孩子的父亲！？”
这句话真的激怒了林知星。
她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还是忍不住质问他：
“我最难的时候你在哪里？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不称职的父亲，你根本没有资格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
她不想去回忆苦难。
从某个角度来说，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可男人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控诉。
贺言琛沉默。
林知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我也不想再说更多伤人的话了。”
她说完，快步往林子安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贺言琛没有跟上去。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
看见林知星走向时炀和林子安的方向，快到的时候小跑了两步。
看见她挥着手和两个人打招呼，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看得出开心。
林子安看见她也很开心，给她展示新学的动作。
成功后，分别和林知星和时炀击掌庆祝。
广场的灯光璀璨，远处的景象仿佛幸福的一家三口的真实写照。
贺言琛一个人站在浓稠的夜色下，努力填补的内心好像还是塌陷了一块。
如果他当初自私一点……
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其实他有很多次机会挽回一切。
最后一次是1月11日那天。
那么冷的天，林知星一个人在民政局门口站了那么久。
是他失约了，确实没有资格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
可她不甘心……
-
另一边，三个人一起玩到快九点半，才准备回家。
时炀帮林子安拿着滑板，“知星姐，我的作品周末要参加一个展览，你有兴趣来看看吗？”
“我要去，我要去！”
不等林知星开口，林子安先举手。
时炀拍了拍林子安的脑袋。
他怕林知星失望，又说，“是个很小的展览，没什么影响力，主办方送了我好几张票，我实在送不出去，就问问你。”
“当然可以。”林知星笑着说，“你还是学生，作品能参加展览就很棒了。”
“周六周日两天，你大概哪天去？我和你一起。”时炀又小心翼翼问，“我主要是怕作品太抽象你看不懂，我可以帮你介绍。”
“周日吧。”
林知星道。
时炀点头，“好！”
时炀的车每天都基本上停在同一个位置。
快走到他车旁边时，林知星下意识看了一眼刚刚来的方向。
贺言琛的车依旧停在那里没有开走。
借着路灯，隐隐可以看见驾驶位上坐着人。
他还没有走。
林知星收回目光，跟在儿子的身后。
她本以为，那段时间贺言琛只是坐在车里。
直到回到家里，她哄林子安睡觉的时候……
“妈妈……”本来安安静静听绘本的儿子开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林知星将目光从绘本移向儿子。
“我晚上滑滑板的时候看见爸爸了。”林子安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他站得特别远，但我知道我肯定没有看错！”
林知星心脏微微收紧，“是吗？”
“嗯，爸爸站在那里看了好久好久，我还冲他笑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
林子安说这些话的时候，听不出悲伤或者难过的情绪。
但，林知星知道，儿子肯定是希望有爸爸陪伴的。
她将手里的绘本合上，手掌轻轻拍在儿子的身上，试探性问了一句：“你希望爸爸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她一直认为，他们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以后会越来越好，不希望贺言琛参与到他们的生活里。
可安安是无辜的。
她只考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林子安的眼睛转了转，轻轻摇了摇头，“不希望。”
“为什么？”
林知星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林子安道：“因为妈妈不希望，我就不希望。”
林知星问：“如果妈妈希望呢？”
“那我就希望！”
最后这句话，林子安明显回答得更快。
他内心是希望和贺言琛共同生活，哪怕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爸爸，从来没有共同生活过。
来到北城后，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林子安清晰记得父亲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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