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韵把刀收了起来，看着向着羽蛇神步步紧逼的沈玉，想道：真的有点帅啊。
这个启示打黑日怪兽真的有用，但叶诗韵也明白，自己和这个启示几乎没有任何契合度——虽然她也不明白那么好的沈叔怎么会创造这一条道路的。
太帅了，她第一次感受到有启示比反叛还帅。想到这里的一瞬间，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
她感觉反叛似乎也出现了。
但反叛没有代行者，他的特性也不会培养代行者，所以只是从黑日中瞥下来了一眼，落在了沈玉的身上。
只是，叶诗韵从那股视线中感受的到并非是善意。那并非是让沈玉觉醒反叛能力的窥探，而是敌对的窥探。
对反叛来说，终末绝对不是友军。
没有人敢行动了。集结的黄金牛仔现在走也不是，上前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羽蛇神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哒。
随着沈玉的前进，羽蛇神身前的伴生兽也开始瓦解。就在终末的力量即将笼罩在她的身上时，她忽然剧烈的振动翅膀，发生刺耳的啼叫声，仿佛要和沈玉同归于尽一样。
但下一秒，她忽然放弃了抵抗，带着茫茫然的伴生兽匍匐在了地上，不再移动。
沈玉停下了脚步，望着这头孕育了亿万子嗣的伴生兽，尝试用迷梦的力量深入到羽蛇神的记忆之中。
没有反抗。
羽蛇神在本体感受到沈玉的力量后，彻底放弃了反抗。
作为曾经拥有过名字的启示，她的特性曾经能坏死黑日的一部分。这就意味着，即便面对黑日本源侵蚀的终末，她也应该能从终末中开辟出一缕光明进行抵抗。抵抗这概念性的瞬杀。
然而她没有这么做，在终末笼罩在自己的身上时，她选择了接受这个结局。
沈玉在羽蛇神的记忆中只感受到了浓浓的疲惫。
哎。
不知为何，沈玉忽然叹了一口气。
作为曾经引领人类进步的启示，甚至培育出适应黑日新人类的启示，她曾经怀揣着战胜黑日的梦想，并且为之付出努力，但这一切却被无情的黑日直接碾碎，最终沦落成一个怪物。
她努力的想繁育，但诞生的全部都是非人的畸形儿。她努力的想生出能够改变世界，为人类创造希望的存在，然而，所生下来的一切，全部都成为了毁灭人类的帮手。
这是那高高在上的黑日，对忤逆者的惩罚。
所以，她已经很疲惫了。
“原来你还保留最后一丝意志，只停留在密西西比河流域而不是无止尽的挤压人类的生存空间。”
沈玉终于明白为什么羽蛇神明明拥有了平推北美的力量，甚至也被围攻过，却没有离开密西西比河流域。她的本体都很少出手。
羽蛇神不同于库伊拉，她的移动路线相当固定，永远只在一个范围内停留。除非黑日强行命令，否则她绝不会踏出密西西比河一步，这让当地的文明能够迅速的发展，让伊甸之门和黄金牛仔，以超越其他大陆发展速度，得以生存。
虽然比起仁爱陨落化身的怪物固定不动相比，依旧造成了不少的损伤。但她已经竭尽全力，不主动去伤害人类了。
每一个背负着名字的黑日怪兽，存在即是一种悲剧。
对这样的她而言，终末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安息吧。”
温暖的阳光下，祥和的庄园中，孩提们的欢声笑语之下，一个模糊的人影安详的坐在躺椅上，安静的望着眼前子孙满堂的场景。
梦里有她最想要的场景，梦里有着永世安宁的生活，梦里有着人类对后代的期盼和祝福，梦里有着她想要的一切。
她知道，几千人凝结出的那个愿望，得以实现的那一刻。
哪怕是虚幻。
“谢谢。”
模糊的人影望着前方，望着那站在地平线尽头的男人，轻声的道了一声谢。
能在梦中结束存在，结束无法停歇的命运，已经是最后的一种奢望了。
“不客气。”沈玉闭上了眼睛，那些美好的，感人的，温暖的事物开始消散。当重新睁开眼时，他望着眼前化作一座荒山开始瓦解的羽蛇神，缓缓的鞠了一个躬。
每一个启示都是为人类寻找希望，不论结果是什么，这些先驱者都值得沈玉献上敬意。
“相信我的，憎恨我的，揣摩我的，忌惮我的，臣服我的。”
沈玉抬起头，他感受到不止一股启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望着那冷冰冰浩瀚的注视着一切的黑日，说道：“不论过程如何，我们都会一同带着黑日一起，走向终末。”
启示们的视线消失不见，黑日再无半点波动。
羽蛇神的陨落，无关乎人类的未来，无关乎黑日的目的。就像祂杀死过一次繁育一样，羽蛇神的再次陨落，在祂眼里，依旧是一件不足为道的事情。
随着羽蛇神的死亡，庞大数量的伴生兽一同化作纯粹的砂子平铺在地面上，沈玉转过头望向后方，不知何时起，被“救援”的伊甸之门已经躲到了后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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