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青这会脸色倒是冷下来了。
什么老者！
还德高望重！
在她看来，就是两位封建迂腐的老顽固而已，她只是看在他们帮过自己的份上，对他们恭敬而已。
“苏爷爷，孟爷爷，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至于我三个妹妹上学的事情，那是我家的事，两位爷爷不用在意，只管管着自家女孩子上不上学的事情就好。”
苏婉青语调平和，带着笑意说完。
两位老者愣了下，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
这是嫌他们多管闲事了。
村正想说什么，但是当着两位长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顾杰扬，笑着冲两位行礼，“两位叔父，刚才听完苏姑娘的一番话，我倒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记得孟叔叔的孙女就是因为不识字，在夫家一点地位都没有，最后被一位小妾拿走了管家大权，要是她能识字，会算账，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两位老者面色更不好看了，已经算得上是难看了。
虽然很生气，但是却没有走，说明还没被气到极致。
顾杰扬真敢说，真不错！
苏婉青心里暗暗偷笑。
“杰扬叔，两位爷爷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面都多，他们活到这个岁数，见多识广，心里也是包容万千，对于我们这些小辈，也是很包容的，在这里，我先谢谢两位爷爷能来见证学堂开学。”
两位老者听到这话，脸色缓了缓，看向苏婉青，也有了笑容。
还是这丫头会说话！
村正见状连忙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顾杰扬净手，将长桌后面上方的卷帘放下来，上面有一张画像，看上去慈眉善目，正站在案前写字。
村正上去帮忙，将香炉和果盘摆上去，顾杰扬点燃三炷香，恭恭敬敬对着画像拜了三拜。
“弟子顾杰扬，今日开始，授课解惑，特此告知先生！”
说完将三炷香插进香炉里。
苏婉青跟铁柱几个站在一侧，一动也不敢动。
想来，这画像上的人应该是顾杰扬的先生。
拜完，他转身在上首位坐下，朝铁柱几个招手。
苏婉青侧身，让铁柱几个赶紧过去。
几个孩子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顾杰扬，苏婉青也把四两银子递过去。
顾杰扬看她一眼，不好说什么，只能收下。
四个孩子站成一排。
苏婉青在村正的帮助下，给弟弟妹妹递茶。
按照先后顺序，铁柱先给顾杰扬递茶。
“顾先生，请喝茶！”
铁树两手把茶奉上，上身前倾，微微颔首。
顾杰扬一脸肃容接过茶杯，端到嘴边，小饮一口，沉声道：“铁柱起身！”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第一个学生，既然开始学习，铁柱这个名字在我这里就不要用了，按辈分，你是承字辈，以后就叫苏承业。”
铁柱愣了愣，点头答应。
后面是麦香他们。
顾杰扬对他们就温柔许多，也没有像铁柱那般严肃。
女孩子的名字没有另起，说完话，四个孩子一起行礼。
“顾先生好，学生记住了！”
拜师礼完成，顾杰扬正式成为四个孩子的先生。
铁柱还好，三个女孩明显很拘束。
顾杰扬这会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将几个孩子带来的东西一一看过后，对铁柱抱来的一坛黑灰皱起眉头。
“青丫头，这是什么？”
苏婉青连忙笑着说：“杰扬叔，这是锅底灰。”
“拿这个来干什么？”顾杰扬满脸疑惑。
村正和两位老者听到苏婉青竟然带了锅底灰来，都围过来看。
“对呀，青丫头，你是咋想的？”
“且等着！”苏婉青赶紧从布口袋里掏出一个砚台，然后拎起旁边的茶壶，往砚台里倒一点水，再从坛子倒一点黑灰进去，从身边铁柱的口袋里把毛笔掏出来，笔尖进去轻轻搅拌搅拌。
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把那一卷纸拿出来，展开，抽出一张铺在桌上，提起蘸着黑灰水在纸上随便画了几笔。
然后笑着抬头看着顾杰扬几人。
几人被她的动作搞的眼花缭乱。
刚开始见到锅底灰就很疑惑了，后来见她掏出来奇怪的砚台，这还不算，还从铁柱的口袋里掏出了毛笔！
最后竟然还掏出了一卷纸。
“杰扬叔，你看，这算不算笔墨纸砚？”
顾杰扬凑过来，从苏婉青手里接过毛笔，上下打量一番，问道：“这毛笔看着如此奇怪，倒也像模像样，你买的？”
苏婉青摇摇头，“毛笔太贵了，我买不起，就做了几个。”
一句话让几人瞪大眼睛。
顾杰扬二话不说，蘸了黑灰水在纸上写字，竟然也很好用，行笔均匀，完全可以用来练习书写。
“这砚台……”
顾杰扬看着小石臼一样的砚台，哭笑不得。
“难道这也是你做的？”
苏婉青笑着点点头，“我在河边挑了几个石头，去张叔家，用凿子和锤子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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