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时间，竹缘和周霁坐着章鸿野派来的车，来到了名叫“紫竹居”的餐馆。
一进门，里面的装潢就让竹缘眼前一亮。
这一家餐厅的装修和竹缘之前在米族以及一些宫殿中见过的装修很相似，按人间的说法，是很复古雅致的风格。
这个氛围就很舒适，好像回到了食之国一样。
竹缘原本因为来到陌生环境而紧绷的精神渐渐放松了下来。
服务员引着俩人来到了一个包间，章鸿野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竹缘连忙上前打招呼：“章伯伯，让您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哈哈，是我来得早了，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呢，你们也来得很早。”
包间邻近池塘，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池塘中碧绿的荷叶，池塘中还有各色的锦鲤在悠闲地漫游。
环境十分清幽，看久了都能感觉到心中的浮躁和郁气在渐渐消散。
昨天失败的觅食遭遇让竹缘有些后怕，这一次的点餐就全都交给了章鸿野。
章鸿野也没拒绝，笑着点了几个菜，还打趣竹缘和周霁：“你们两个昨天都吃了什么，我猜肯定有西湖醋鱼。”
“章伯伯……”竹缘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我看你也点了西湖醋鱼，这道菜真的好吃吗？”
“哈哈哈哈，不能因为一次失败的觅食就否定一道菜啊，只有不会做菜的厨子，没有不好吃菜。”
竹缘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昨天惨痛的教训真的让她怀疑，是不是这个地方的风水有问题，不然为什么每一家的餐馆她点的菜都不好吃？
其实竹缘误会了，大部分的餐馆菜品算不上难吃，只是味道一般。
当然，对于她这个有较高厨艺水平的人来说，不好吃就等于是难吃了。
周霁坐在竹缘身边，阐述了昨天他们的遭遇。
“我们昨天先去吃了西湖醋鱼和东坡肉，那个鱼不仅带着一股土腥味，还一点都不入味，东坡肉太肥腻了，阿缘吃了一口就吐了……”
听得章鸿野笑得停不下来，虽然他很同情竹缘俩人的遭遇，但能这么精准地踩到每一个雷点，也太倒霉了。
“哎呦，我知道现在舟城的很多餐馆味道都不怎么样，但没想到这么不用心。”
这个问题也是这一回竹缘和周霁的任务重点。
说到这个问题，俩人都带着求知若渴的目光看向章鸿野。
“章伯伯，您常住舟城，对这个原因有了解吗？”
竹缘给章鸿野倒了杯热茶，周霁则把桌上的果盘往前推向章鸿野。
“你们俩啊，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先问问你们，你们有没有观察舟城这些餐馆的食客？”
“您是说，去这些餐馆的食客有问题吗？”竹缘回想着昨天遇到的食客，记忆里都是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异常。
“当然不是，再想想。”章鸿野笑着喝了一口茶，没有直接点出答案，引导着他们思考。
“昨天我听到好多食客的对话，似乎都是从外地而来，并不是本地人，但是这和餐馆做的菜有什么关系吗？”周霁观察得比较细致，提出了自己的发现。
“你们来到一个新地方，会对那个地方的本地食物有一个概念或者味道的记忆吗？”
“当然不会，正是因为没有吃过，才会专门下馆子尝一尝。”
这个问题打开了竹缘的思路，她接着顺着章鸿野的引导思考着。
“您的意思是，这些餐馆正是抓住了这个点，外地游客就是因为不知道正宗的舟城菜是什么味儿的，所以做起菜来才敷衍，反正这些游客之前没吃过，做什么菜他们就会以为舟城菜就是这个味儿？”
周霁思索过后，也接过竹缘的话头。
“游客只是来游玩的，吃过一次就不会再吃了，对餐馆生意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反正还会有新的游客来吃，餐馆也因为这个原因，不会认真去钻研厨艺，您想说的是这个吗？”
见俩人都意会到了自己的意思，章鸿野也没再卖关子，叹了一口气。
“是这个意思，特色的舟城菜做起来都比较繁琐复杂，价格上也就不太平价，而且地道的舟城菜味道比较清淡，很多外地游客吃惯了咸香麻辣的重口菜，就会觉得舟城菜寡淡无味，不好吃。”
这么说着，章鸿野还拿出手机给调出一则新闻给他们看。
新闻是一次餐馆普查的结果，很多舟城的餐馆都是做一次性食客的生意，味道也经过改良，很少有舟城的影子。
“这个原因也使得很多餐馆做的菜口味越来越重，已经偏离了舟城菜的特点了，清淡的菜肴因为吃的人越来越少，渐渐淡出了街边餐馆的菜单。”
有了前几天吃辣把味觉暂时屏蔽的经历，竹缘深有体会。
“我懂，重口菜吃多了，味觉的灵敏度会下降，这就会导致能够欣赏口味清淡菜肴的食客越来越少。”
这时，他们点的菜也上齐了，章鸿野招呼着他们：“先不说这个了，你们先尝尝，这道西湖醋鱼和你们昨天吃的比起来，味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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