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大，比起往日又热闹了几分。鸟儿在枝头鸣叫，野鸭子在湖里游泳，小径旁的座椅上，有学生在读书。
“唰唰——”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拿着扫帚，弯着腰清扫门口的落叶。
门卫大爷陈发达背着手走出来，伸手夺过扫帚，客气的说：“张教授，您怎么能扫地呢？您去那边歇着，我来扫落叶。”
张继光直起腰，语气温和，请求道：“老陈，我在办公室坐的腰疼，你让我活动一下吧！”
“您溜达几圈，扫地这活不是您干的。”陈发达清扫着落叶，嘴也没闲着：“张教授，您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张继光站在门口，向远处张望着，笑着答道：“今天新生入学，有两个学生，我想亲自见一见。”
“什么学生，值得您亲自出来接？”陈发达手一顿，抬头说道：“您告诉我他们叫什么，我给您留意着。等人到学校，我领着他们过去找您。”
张继光微微摇头，沉声说：“他们说会早点过来。”
陈发达抬头望着刚露出头的太阳，低喃道：“这也太早了……”
“叮叮——”
清脆的铃声响起，路林晚骑着自行车，出现在街角。
“张教授，早啊！”
“路教授，早上好。”
路林晚着急做实验，并没有停下。和张继光打过招呼后，径直进入学校。
陈发达踮着脚，望向路林晚，低声说：“听说路教授遇到个好苗子，打算重点培养。”
“嗯，只有这么回事。”
张继光并不关心路林晚说的好苗子，语气有些敷衍，
“张教授，您不眼馋啊？虽说咱们清大人才济济，可好苗子就那么几个。您……”
陈发达瞪大双眼，发现不寻常之处，怔愣片刻，凑到张继光身边小声问道：“张教授，您不会是在等好苗子吧？”
张继光低头看着陈发达，心想：都说老陈又憨又傻，看他这反应可不像是傻子。
“不可说。”
“我懂，您放心，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太阳越升越高，寂静的校园越发喧闹。张继光搬出板凳坐在门口，不时抬起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陈家旺和郭君山背着行囊，急匆匆向清大走去。陈书宁和郭君月手挽着手，跟在他们后边，慢悠悠走着。
张继光抬头看到郭君山，急忙站起来挥手：“君山，这边！”
郭君山快走几步，停在张继光面前。抬手抹去脸上的汗珠，笑着说：“张教授，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
目光略过郭君山，张继光向郭君山身后看去：“小同志，你就是陈家旺？”
陈家旺点头应道：“张教授您好，我是陈家旺。”
张继光神色激动，高声问：“你妹妹呢？”
陈家旺错开半个身体，指着后面巧笑嫣然的女孩，说：“书宁，你走快点儿！”
“好！”张继光拽住陈家旺胳膊，领着他往里面走：“家旺，咱们先办手续，然后去宿舍放行李。”
张继光回头喊道：“君山，一会儿你帮家旺铺床收拾东西，书宁那边交给君月。”
“您急什么？”郭君山追上去，语气透着无奈：“他们俩不会跑。”
张继光急切的说：“我出了两张卷子，安排好，赶紧让他们做题。”
陈发达指完路，转身看到张继光，挠头唏嘘道：“张教授激动成这样，这得是多好的苗子？”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陈书宁往宿舍楼走去。
“二哥，我把书宁送上去，再过去找你。”
“君山，不用那么麻烦。”陈家旺颠着行囊，笑着说：“收拾床铺对我来说不难。”
张继光主动开口：“我领着家旺去宿舍，一会儿咱们在这里集合。”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老旧的书桌上。床架生出点点锈斑，床板上的毛刺早已被磨平。靠近走廊的墙壁有些潮湿，墙皮大片剥落。
陈书宁推开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宿舍，抬脚走进去。
行李放在桌子上，郭君山指着窗边的位置说：“书宁，你占这个位置吧！冬天暖和，夏天能吹到凉风。”
陈书宁点头应道：“我也喜欢这个位置。错开门口，冬天凉风吹不到我。”
郭君月晃晃悠悠走进来，手里拿着湿抹布，笑着说：“书宁，水房在东边，公厕在西边。条件没家里好，不过也算方便。”
“姐，这个条件已经很好啦！我读高中时，学校宿舍楼没有公厕。半夜上厕所要从最北边走到最南边，那才叫艰苦呐。”
郭君月快步走进来，柔声催促道：“书宁你让让，我把床擦干净。”
“姐我来吧！”陈书宁夺过抹布，笑着说：“你坐下歇会儿。”
陈书宁话音未落，郭君山已经抢走抹布，弯腰擦干净床铺。
被褥是新做的，蓬松柔软，铺开之后满是阳光的气息。郭君山直起腰，拎着抹布走出去。
郭君月坐在书桌上，在白色胶布上，写下陈书宁三个字。撕下胶布贴在床头。水壶、脸盆、饭盒……也不能遗漏，做个记号免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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