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自穿起裙子始，别别扭扭，确实不像是撒谎。
“为何没穿过裙子？”她是女子，怎么没穿过裙子，骗自己的吧！
“穷，裙子比男装贵。”裴敬理直气壮。
涂钦雪默了默半晌。
他猜想过各种答案，确实没想过这个答案。
抱她时便察觉了，她手心有茧，手指虽纤细白净，但手心厚茧不是一日能有的。
谢青宴为什么绑她？昨日城中戒严是因为皇城司四品女仵作裴敬被人当街绑架了，生死不明。
这裴敬他有所耳闻，皇城司女仵作，圣人御赐四品位阶，赏了庄子田地的那种，唯一四品女仵作。
在仵作圈里十分受推崇，昨天谢青宴说他未过门的发妻姓裴？当真是巧合？
裴敬不是圣人赐婚皇城司总指挥顾桓了吗？这汴都城这么乱？
“既然你跟了我，衣裳自然上不了你的。”涂钦雪瞥向元芙。
“多谢涂钦公子。”裴敬装得惊讶又高兴。
涂钦雪皱眉，看来确实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白瞎了这幅容貌。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来路不明，还是得查清才能带在身边。
“我叫元芙，我兄长名唤元仙，我们两人是夫妻，他说带我入京，却把我卖去做了丫鬟，他不见了，约莫攀附上高枝厌弃我了。”裴敬神色委屈。
“夫妻？兄长？”涂钦雪表情有一刻裂开，组合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
“他是我幼时继母带回来的兄长，并无血缘，后我被我爹强迫嫁人为续玄兄长于我表明心意，带我逃了出来。”
“我们也曾游玩好生相处了日子，后来他被京城贵女吸引，带我入了京，不多久哄骗我去朋友家，之后就没见过他，我也是这次才寻着机会因你心善这才逃了出来。”
说着说着，裴敬面色难过。泫然欲泣。
裴敬心底哀嚎，啊！死去的剧情又在加戏，谁能知道，这身份剧情还能继续上场，还有了后续。
她身为主角之一的元芙也是没想到的。
涂钦雪看向元芙，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长这么大，也没接触过女子，哪里懂怎么安慰人。
若真是被这种人骗出去卖了，那这元芙也挺惨的。
“那你以后跟着我吧，这种人离开了也是幸事。”涂钦雪眉头紧锁。
“多谢涂钦公子。”元芙抽噎着收了眼泪，一副柔弱可怜小白花的模样。
涂钦雪默了默，倒与昨日紧张又带着些许威胁的元芙有所不同。
可能是为活命强行装的吧，见自己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这才逐渐暴露本态。
“我们先要去一趟柳州，届时你可随我回本家一趟，之后再说。”涂钦雪突然觉得身边多个人也挺有意思的。
正好一路无趣，多个人也能说说话。
“多谢公子，但……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从那个府邸逃出来了，会不会有人又追出京，抓我回去。”
“我兄长元仙也不见了，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说完裴敬抱着红肿的脚又哭了起来。
裴敬开始只是假哭，哭着哭着货真价实哭了出来。
涂钦雪手脚都不知道该哪里放，手忙脚乱安抚半晌这才停止哭声。
“过去的就别想了，做我的人不会亏待你的。”涂钦雪皱巴着安慰几句。
裴敬浅笑出声，哭完忽然觉得浑身通畅，这人生得妖艳，看不起人的样子，倒是心肠不坏。
裴敬靠在马车壁上，浅笑看向他，“我们才认识，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看向柔柔弱弱的女人，这种能是坏人，那他七叶阁杀手是什么了。
“你觉得我是坏人吗？”涂钦雪看向擦了擦眼泪靠在马车墙壁上眼神湿漉漉带着几分天真的元芙。
“那你是坏人吗？”裴敬睁着无辜的双眼。
跟阿桓之前演了一路。她觉得自己演技也行了，她现在也算接受过实际培训的人。
“你听过七叶阁吗？”涂钦雪起了试探的心思。
裴敬心中警惕，面上疑惑，“是卖什么宝器的铺子吗？”
沉思纠结，“我在家时没出过门，兄长带我走后我也没进过几家铺子，他也不许我着女装，我们当时也穷，我还没听过这个铺子。”
说完裴敬面色惋惜又可怜。
涂钦雪愣了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就她这模样，这单纯的性子，约莫继母故意养废，父亲想拿她换钱。
那所谓的兄长只是喜欢她这模样，得手后又攀附了其他人这才把她卖了。
不知道已经被脑补了一通身世的裴敬有几分紧张，也不知道他信了几分。
也就是说他可能是七叶阁的杀手？那与安东王一党有牵扯就能理解了。
毕竟几个月前去宁州就被七叶阁追杀了一回，她跟阿桓俩人差点就真死了。
那真的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就不知道这涂钦雪在七叶阁是个什么地位。
这趟出京倒挺划算，还能探查一下这七叶阁到底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吃点饼，今日估计天黑才能找地方歇息了，你将就一二。”涂钦雪递了水和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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