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分家的缘故，他们的工分要分开算，计分员先给林父林母算，林父每天差不多能拿十工分，一年下来赚了 2250 个工分，林母每天八工分，一共 1820 个工分。
计分员：“可以分 560 斤细粮，840 斤粗粮和 21.04 块钱，没问题就签字吧。”
这 560 斤的细粮脱完壳，只剩 300 多斤，只够林父林母两个人吃五六个月的，其他时候只能吃粗粮。
林母：“哎，好。”
等计分员把信息记好后，这才开始给林父林母称粮食。大队提供不了那么多粮袋子，得村民自己带。
林一川回来了四个多月，每天十二个工分，一共有 1440 个工分，苏小晓请假前也有 820 个工分，两人的工分加起来在大队不够看。
——还没林父一个人干的多。
计分员看着纸上的工分，问道：“你们是全部换粮，还是留一点换钱。”
林一川：“全部换粮。”大队的粮食比在外面买便宜点，10 个工分值 0.32，细粮 0.09 一斤，粗粮 0.07 一斤。
大队分粮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粮票。
别看大队细粮和粗粮价格差得不多，但最实惠的还是粗粮，细粮脱完壳能少一小半，其实跟供销社卖的价格差不多，好处是不用粮票。
脱完壳的糙米卖0.15一斤，精米卖 0.17 一斤，小麦 0.13 一斤，富强粉 0.22一斤，都要粮票。
黑市就不提了，不管细粮粗粮，买什么都贵。
计分员：“行，一共 2260 个工分，可以换 371 斤细粮，556.3 斤粗粮，没问题就签字。”
林一川签好名字，问道：“大队有多余的粮食换吗？我们想另外换一些细粮。”
371 斤细粮只够他们吃两个月。
计分员也知道他们这点粮食肯定不够吃，明年要想吃饱，这细粮得换不少啊。
认真建议道：“哪能只换细粮啊，你们确定不换点粗粮吗？换细粮得花不少钱，后面日子咋过？”
林一川买细粮这事，在大队里引起了不少人的看法。周围的村民们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嘀咕起来。
有人压低声音嘟囔着：“这林家老大，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全部换细粮得多少钱啊，难道他不想好好过日子啦？”
林三嫂也掐着嗓子，跟着阴阳怪气道：“大嫂，你看大哥这是干啥，你可得劝着点，咱们可别跟着犯糊涂。”
苏小晓看着凑上前来看热闹的林三嫂，连忙后退几步，这人又要开始作妖了，这好不容易分家了，她可不想再被这人粘上。
——做彼此的陌生人不好吗？
林三嫂见林家的其他人都没说话，苏小晓这个贱人还躲着她。不由的脸色一僵，心里不太痛快，有啥了不起的，不就买点细粮嘛。
好心当成驴肝肺，有钱了不起啊。
林一川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计分员，日子是自己过的，他又不缺钱，没必要委屈自家媳妇和闺女吃粗粮。
林家最心思缜密的就是林母了，就算吃肉，也会做好明面功夫，不会让其他人抓把柄，这很大的原因是大队里的人对林家知根知底。
但林一川不一样，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直在外面当兵，大队的人都摸不准他有多少钱，就算他花钱大手大脚，其他人也说不了闲话，最多酸两句罢了。
计分员被林一川看得有点发毛，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感觉他这“不行”两个字，要是说出口，林一川就要对他动手了。
两人僵持着，谁都没开口说话。
最后林母开口了：“哎，大家都知道我这大儿子啊，是今年才退伍下来的。
这当了九年的兵，大家别看他这身板结实，其实受了不少伤，不然哪会退伍啊，县里的医生可说了，他这种情况得好好养几年才能恢复。
计分员您就给他换吧，不然这么点粮食哪够他们一家三口吃啊，哎，也怪我和他爹没用。”
林母不愧是能当这么多年家的人，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让人听了心酸又无奈。旁边看热闹的人脸色都变了变，也不敢吭声了，军人这个职业他们天然崇敬。
难怪林一川今年突然退伍，原来是身体受伤了。哎，这兵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人家是靠命拿的钱。
这些话骗骗外人还行，林三嫂可不信，天天满工分，抢收完跟个没事人似的，就这还身体不行？那林老三算啥？
——残废吗？
计分员也无奈地摇摇头，他也想大队的人都能吃饱饭啊！叹了口气说：“真是拿你们没办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保证分完粮后还有细粮剩的，要是有你们就来换，价格还是那个价格，但不能赊账。”
林母看他同意了，连忙点头：“哎，应该的，麻烦计分员了。”
这么多粮食一趟哪搬的完，林父、林母和林一川把粮食装在板车上，几百斤的粮食堆得满满当当，像个小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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