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以前我拒绝过你？”
林若汀抿了抿唇，反正他也不记得，干脆随他怎么说。
江初却以为她在默认，唇角露出极其细微的笑意，怕她发现，微微偏头轻咳一下。
“这么说，我们真的认识。”
林若汀淡淡道：“你在清大很出名，很多人知道你。”
江初轻点头，这一刻坐实她是自己曾经的追求者。
并且，被他拒绝过。
他手肘靠着车门，手指压着唇角，不让自己太过得意忘形。
余光感觉她看过来，他毫不闪避与她眼神交汇。
“你为什么会来利特亚？”
林若汀问。
江初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觉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道不明的阴郁。
哪怕只是瞬间，林若汀依旧捕捉到。
以前也有人问过他，他总会没正经说，维护世界和平。
可当她这么问，他却很自然地对她袒露真实想法。
他随即扯了扯唇角，“来找死。”
林若汀怔愣半晌，这才开口，
“江初......”
听到她叫自己名字，江初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
突如其来的惯性，林若汀拉紧扶手，疑惑看他。
江初侧头看她，“你叫我？”
林若汀不明其意，只是点头。
他目光沉沉看着面前之人，耳边又响起她叫他的声音。
江初......
空灵又飘渺纯净。
那声音仿佛将深藏在脑海里的回忆唤醒，带着涩涩的痛。
他一直被困在过去，找不到出口，如同被深海吞噬，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吞噬着他。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割裂他的灵魂。
可他却不知道，困住他的是什么。
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化作无声的呐喊，在囚住他的牢笼里回荡，无人倾听，无处宣泄。
他曾站在城市的高楼之巅，暮色寒风，眼神空洞无神，俯瞰脚下的深渊。
风呼啸吹过他的脸，吹乱他的头发。
跳下去，
是不是就解脱了。
他缓缓闭上眼，微张的唇呼出一口气，迈出绝望的一步。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
江初。
有个声音在叫他。
瞬间唤醒了他求生的本能，最终，在跳下去的下一秒，徒手抓住了栏杆。
他单手握紧，身体悬挂在百米高空。
那一刻，他才能找到一丝活着的真实感觉。
“江初，你怎么了？”
林若汀见他一动不动，推了推他手臂。
江初瞬间回神，瞳孔渐渐聚焦。
“没什么。”
他收回目光，重新脚踩油门，继续前行。
林若汀却能感觉到，刚才还有心思开玩笑的他，此刻显得极度深寒。
之后，江初没再说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到了林尽染所在的医院。
林若汀来之前已经给他发了信息，林尽染老早就在医院门口等她。
林若汀刚准备下车，回头看他，“谢谢你。”
江初很淡的扯了扯嘴角，“职责所在。”
他对她的守护，也只有职责所在，再无其他。
林若汀心里一阵失落，又想起什么，“刚好到了医院，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不用。”
他突然的冷淡，让林若汀有点摸不清。
“这不是到了医院，你何必回去处理？”
江初却没理她，靠近帮她拉开车门，“下车。”
林若汀微微向后靠，见他不会听劝的模样，只得闭嘴。
下车后，她又朝他说了声谢谢。
江初淡漠给她点个头。
“奈奈！”
不远处有人叫她。
林若汀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又对江初说：“路上小心。”
然后朝林尽染的方向跑去。
江初面无表情收回目光，静坐片刻，这才垂眸挂挡准备离开。
视线却又不自觉看向她的位置。
“奈奈，你总算到了，这几天我真是提心吊胆......”
医院门口的路灯下，灯光昏黄，男人紧张地抱住她。
这是江初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等到车子开远了，他莫名来了句，
“什么哥哥？要不要这么亲密？”
车子这时候又晃了一下，他下意识蹙眉，低头瞅了一眼腹部。
“都已经到医院，没必要回去处理。”
说罢，打着方向盘，
掉头。
林若汀和林尽染去了医院内部的宿舍。
“当时吓坏了吧。”
林尽染给她倒杯水，“真没想到你会来。”
林若汀双手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幸好有惊无险。”
林尽染在她旁边坐下，“我这边的支援也快结束了，我陪你一起回去。”
林若汀轻点头，垂下眉眼盯着杯子里的水。
“怎么了？”林尽染见她情绪不对，还以为她是因为枪战产生阴影，“我们这里有心理医生，要不要他跟你聊聊？”
虽然亲眼看到枪杀，她心里很恐惧。
但那些年，她爸爸住院的时候，早就见惯了生死，加上之前在M国，已经经历过一次枪战，所以，并没有产生多大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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