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屠苏博点头，脸上却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我被迫要迎娶端木家的女儿。然而……然而……”
屠苏博的话语嘎然而止。
盛允蓉困惑不解间，裴缙霄为了能与盛允蓉多交谈一会儿，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己的兄弟。
“十几天前的马球盛会上，他酒后失态，与端木家的次女端木荨共度了一夜。
端木家带着端木荨找上门来。
屠苏老爷和夫人坚决要求他迎娶端木荨。
但，他坚称那日与端木荨并未发生任何实质关系，拒不接受这门亲事。”
然而，端木家族次女端木荨因这场风波，被迫困于家中，无法抛头露面，绝望之际竟闹出自杀的悲剧。
端木家族的人逼迫他娶她为妻。
他避之不及，只得每日闭门谢客，假装身患重疾，命悬一线。
屠苏博瞠目结舌：“你……你……”
裴缙霄的转变未免太过迅猛！
过去，他甚至不愿意与人多交谈两句，整个人就像一块冷若冰霜的冰块。
可如今……
居然为了和盛允蓉多聊两句，就这样背叛了他？
裴缙霄目光轻蔑地瞥了一眼。
那眼神令屠苏博将到嘴边的诅咒生生咽下，只能无奈地叹息，沮丧地倒在床上：“确实，情形便是如此。
端木家族如今每日都派人来监视我，目的是要查证我是否真的病入膏肓！
倘若我稍显精神焕发，他们便会立刻派人前来逼迫我与端木荨完婚——
但我敢对天发誓！那天我确实与她毫无瓜葛！
虽然我饮酒容易醉倒，但还不至于醉到忘记自己的一切行径！
而且你们都清楚我的为人！
我裴缙霄虽爱玩乐，行事不拘小节，但对女子素来以诚相待！
绝不可能做出那等轻薄之举！”
屠苏博满脸写着委屈与不甘。
诚然，屠苏博虽然行事不拘，但京中众人也都知道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否则，他在京中的声誉早就毁于一旦，不可能至今仍享有盛誉。
盛允蓉微微点头：“我相信你。”
屠苏博激动地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裴缙霄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屠苏博不禁脖子一缩，连忙干笑两声道：“盛姑娘，以你的智慧与洞察力，您认为这事的真相究竟如何？”
盛允蓉深知，皇后娘娘与皇帝曾亲临秦文渊与菱梦的婚礼，这一举动就足以让人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加上秦家一个多月的衰败之快、之惨，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更不用说裴缙霄还时常出入皇宫，皇后和皇帝那边定会向他透露一些秘密。
消息传来传去，身为裴缙霄挚友的屠苏博，也不可能对秦家的遭遇一无所知，其背后的种种猫腻，定有她的参与。
在屠苏博的出身背景下，他断不可能无端地向一个已经离婚的女子提出那样唐突的问题。
“我想，要真正弄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非得向端木家族的女子求证不可。”
端木家族在朝堂之上并未享有显赫的地位。
家世平凡，不过是籍籍无名的普通家庭。
而他们口中的端木荨……简直就像是一团在人们视线中隐形的存在，几乎无人留意。
在我的记忆里，端木荨是一个十分腼腆、不善言辞的女子。
若她当日所言非虚，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巧妙地伪装了这十数年来的少女形象。
“唉！”屠苏博谈及此事，不禁连连叹息，“真是让人头疼！我对父母解释了我和她之间毫无瓜葛，还出来澄清。
可惜她被父母牢牢束缚，只会呆滞地站立，坚决不肯开口。”
盛允蓉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如此看来，这其中的蹊跷只怕更为复杂。
望着身边儿子的身影，盛允蓉抬起眼帘，轻声说道：“倘若屠苏公子有所需要，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前往端木家族一探究竟。”
“什么？！”屠苏博惊喜地跃起，“这真是太好了！我在床上躺得都快长霉了！”
屠苏博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但他刚欲开口，却又遭遇了裴缙霄那冷若冰霜的目光。
盛允蓉深知自己应保持缄默，不宜卷入纷争。
但屠苏博毕竟是靖王的心腹之交。
她的儿子，又是靖王的得意门生。
她援助屠苏博，并非出于其他目的。
而是为了她的儿子。
再者，若此事真的牵涉到屠苏家族这个京中声名显赫的家族，一旦出事，受到牵连的靖王一人。
恐怕……整个京城的安危都将受到威胁。
盛允蓉下定决心：“屠苏公子，您不必忧虑。我必定会深入调查，查明真相后再返回。”
屠苏博不敢轻易应允，只能将目光转向裴缙霄。
裴缙霄语气淡然：“我陪你去。”
盛允蓉沉思片刻，说道：“王爷，您的身份太过显赫，若是轻易造访，恐怕会引起端木家族的戒备。反而难以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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