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是什么价格？”蒋成超看他们两个这么激动，颤声问道，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砰砰跳了。
“之前延绳钓钓到过一条三百多斤的，卖了一万四千多。”张为民道，他对那天的印象非常深刻。
不对，是全村人对那天的印象都非常深刻。
八十年代一条鱼赚了个万元户，可以吹一辈的事情。
“那条苏眉鱼是孙总刚好有用，价格虚高了些，正常的话一斤二三十块吧。”张为清客观道。
“这鱼肉，一斤就值我一个月的工资？”蒋成超再也淡定不了了，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
林朝东也在崩溃的边缘，他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按他现在的工资水平，要不吃不喝十几年才能买得起这条鱼。
张为清苦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两人了。
一条鱼五千块，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真的难以接受。
会让人怀疑人生，怀疑他们一直以来的努力到底在图什么。
就像前世张为清看着分割的那条龙趸石斑鱼，四十万块钱，是他重生前一辈子都没能赚到的一个数字。
几人合力将苏眉鱼抬进活仓里，大鱼还挺有活力，就是不知道收鱼线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挣扎。
“还卖给孙总吗？”张为民问道。
孙占海出手阔绰，卖给他能赚更多的钱。
“不知道他收不收呢，明天去市里一趟，然后就去…”张为清挑了下眉。
张为民瞬间意会，点头表示同意。
钓到这条鱼，刚好为他们开船出海找了个好理由。
回到村子外，张德让正坐在舢板船上钓鱼。
张为清出门的时候就跟他爹说了让他十一点左右来接他们的。
“钓个鱼还要开大船出海，我在这海边也钓了好几条呢。”张德让嘟囔道。
开大船出去钓鱼，在他看来太败家了。
“爹，我钓了一条一百多斤的龙趸石斑鱼，阿清钓到了苏眉鱼，你知道苏眉鱼吗，阿清说三十块一斤呢…”林照成倒豆子一般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龙趸？苏眉鱼？”张德让一愣，鱼竿鱼线也不收了，三两下爬到张为清他们的船上。
“鱼呢，我看看。”
“你们在哪钓的鱼啊，怎么能钓到这么大的鱼啊？”
“哎哟，早知道我也跟着去了。”
张德让连珠炮似的一顿说话，懊悔和激动都有，根本不给其他人回答的时间。
“真是苏眉鱼，大龙趸也不错，老虎斑，芝麻斑，老鼠斑…”
张德让一边看一边说，还止不住的叹气，感觉为了看电视错过了好多钱。
“明天还去吗，带我一个？”
张为清摇头，“明天我和大哥去市里卖鱼，在市里还要办些事情。”
“那等你们回来了咱们再去？”
“爹，天气好要出海捕鱼的。”张为民苦笑。
经过今天，他都不想钓鱼了，人跟人真的不一样啊…
张为清能钓鱼发财，不代表其他人也能一样发财…
“爹，我知道大概的位置，咱们开舢板船过去？”张为民心灰意冷，林照成可是信心满满且兴致盎然啊。
看张为清库库上鱼，真的会让人产生一种钓鱼能发财的错觉。
“行！”张德让也来了兴致，哪怕是花些油费，他也想试试钓大鱼的滋味。
“开舢板船过去得一个多小时呢。”张为清提醒道。
小舢板船的马力很小，即便全速前进顶多十海里每小时。
“两个小时我都去。”张德让倔强道。
蒋成超和林朝东也很心动，只是舢板船太小，载几个人没问题，钓鱼的话，四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而再多开一艘船，又要多一艘船的油耗。
今天张为清已经自己承担了油费，他们也不好每天跟着占便宜。
“阿清，把你那鱼竿也给我们留下吧。”林照成笑道。
想钓大鱼用竹竿是真不行，不好遛鱼，也不好收线。
“行，刚好到市里再多买几根鱼竿放在船上。”张为清见劝不住，也懒得劝了，就当是给他爹的一个消遣吧。
“你们出海的话得注意安全啊，尽量选天气好的时候。”张为清叮嘱道，他真怕两人瘾一上来，天气啥的都不管了。
“还用你教，我在大海上讨生活的时候都还没你呢。”虽然知道张为清是在关心他们，张德让还是忍不住怼道。
老同志是既不服老也不服气。
回到家，因为太晚了，担心影响李成雪睡觉，张为清也没说今晚的收获，只说钓了几条好鱼。
李成雪也没在意，最近好鱼吃的也不少，迷迷糊糊的应了几声就继续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张为清才刚起床，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来了。”只听动静张为清就知道是沈凤霞来了，也只有她能把门敲得哐哐响。
“门都被你敲坏了。”打开门，张为清埋怨道。
“铁门，哪有那么容易坏啊。”沈凤霞不以为然。
再看后面，张德让抱着林文宣，林照成则是抱着林文宁。
还有张婷婷，满脸笑意的道：“带我们去看看大龙趸和苏眉鱼。”
沈凤霞也道：“上次你们捕到苏眉鱼我就没见着，这次得好好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啊，怎么那么贵。”
张为清苦笑，要是想看苏眉鱼长什么样，估计会很失望，这鱼丑的吓人。
正说着话，李成雪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了，“爹娘二姐，你们来了。”
“阿雪，一起去看大鱼啊？”张婷婷快走了两步，挽着李成雪的胳膊道。
“大鱼？什么大鱼？”
“你不知道？昨晚他们......”张婷婷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
“钓到大鱼了？还有苏眉鱼？”王秀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脸懵逼的看向张为民。
“是阿成和阿清钓到的。”张为民耸了耸肩，跟他没什么关系，所以他就没提。
“那你呢？”王秀莲问道。
“我也钓了十几条鱼呢，就是运气差点，没有特别值钱的。”张为民有些沮丧，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有好结果。
“待会看完了鱼，去妈祖庙拜拜，求一下好运气。”王秀莲倒是没有无理取闹，而是鼓励道。
要是张为民没跟着去，她肯定要唠叨几句的，跟着去了，但是运气差点，这个谁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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