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粒沙子落下，巡逻老师已经走上了四楼，敛雾和风翎打开304的后门，弯着腰穿过了教师办公室。
走廊尽头是教师的专用厕所，不允许任何学生使用。
风翎对此嗤之以鼻，学生的厕所修得又小又破，老师的倒是设了专属。
但是当他们闯进厕所之后，却发现里面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
原先他们以为这里会有多么的整洁干净，至少不会像学生厕所那样脏乱差。
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这里简直比学生厕所还破旧，完全是一副许久无人使用的样子，就连门口的性别标识都已经看不清了。
厕所里的灯光昏黄，墙上的瓷砖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墙壁四处漏水，水流从缝隙一点点流下，缝隙里长着绿色的藻类。
一排锈迹斑斑的水龙头，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拧不紧，滴答滴答地漏着水，在厕所内形成回音。
整个厕所都很潮湿，墙角的缝隙里长满了青苔，苍蝇四处乱飞，还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气味。
敛雾感觉地面十分粘腻，上面的一层不单单只是水，像是有东西腐烂之后形成的臭水。
厕所隔间的门早已破烂不堪，只是勉强虚掩着，事实上连接处的螺丝早已松动，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将整个门卸下。
风翎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赶着四处乱飞的苍蝇。这个地方脏得不成样子，和整栋教学楼格格不入。
敛雾走到洗手台前，上个副本镜子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他下意识地观察了镜子。
镜面早已龟裂，敛雾的脸在镜子里支离破碎，整个画面都是扭曲的，镜子上面还沾满了许多污渍。
敛雾忍不住开口，“好脏。”
风翎附和道：“确实。这些老师连厕所都不用上的吗？这得多久没人用，才能这么脏。”
单纯的脏，只要不触碰也就罢了，可是到处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那股味道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敛雾想起画梦当时在公共教室里拿出来的自拍杆，于是在商场里买了一根同款，以避免直接触碰到这些污渍。
他用自拍杆把门推开，门不堪重负地整个掉了下来，好在并没有掉在隔间里面，而是倒向了敛雾的方向。
风翎眼疾手快地拉住敛雾的手腕，避免他被砸到。
虽然没有这么一拉，敛雾自己就能躲过去，但是风翎这迅速的动作还是让敛雾产生了一点好感。能够在关键时刻帮助同伴的人，他向来欣赏。
隔间里面空荡荡的，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蹲坑里面有一大团黑色的不明物体，上面还有白色的蛆在蠕动，周围的苍蝇发出吵闹的声音。
直播间里的观众看了都忍不住作呕，纷纷打开了屏蔽。
〔不行了，给我看吐了，太恶心了！〕
〔隔着屏幕我感觉都能闻到那个味，真的得吐了！〕
〔我弟弟在旁边说那玩意像白米饭，我正吃着白米饭呢！(;′??Д??`)〕
〔你弟口味真重，建议直接丢副本里负责扫厕所。〕
敛雾被那股味道熏得面如菜色，饶是活了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白的恶心场面。
风翎直接跑到洗手池旁吐了起来，把晚上吃的饭吐得一干二净。他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着火烧一样的感觉，好像直接把胃酸都呕了出来。
敛雾贴心地递过帕子，他看到商店里一捆帕子打折，直接买了下来，然后当成一次性的在用。
第一间隔间里，除了这让人犯恶心的画面以外，什么也没有。墙壁上尽是些粘腻的污渍，上面还趴着数只深绿色的大苍蝇，比那种黑色小苍蝇更让人恶心。
紧接着，敛雾用自拍杆推开了第二扇隔间的门。这扇门倒是没有掉下来，只是转动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第二间隔间里面相对整洁一点，至少没有那一坨不明物体。但是墙壁上用笔和口红涂画了许多的字。
无非是一些骂人和诅咒人的话，让敛雾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会有人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
风翎倒是知道那几串数字的含义，那分明就是那些小广告的电话号码。有的是办假证，有的是黑心小诊所的联系电话，还有就是卖淫窝点的联系电话，甚至还有一条贷款的电话。
而墙壁角落里的一句话吸引了敛雾的注意。
那句话的最后面点了个点，与当时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些话的字迹一模一样，就连书写习惯都相同，很明显是同一个人所为。
当时他还在怀疑这是哪个学生所为，现在看来，兴许是某个老师。
一旁的绿色塑料垃圾桶里空荡荡的，上面粘了一层黑色的污渍。
第三间隔间的门早已不知所踪，垃圾桶翻倒在地，地面上散落着一堆粘着黄色污渍的纸团。
风翎伸手拿过敛雾手里的自拍杆，用自拍杆把纸团推到了一边。
敛雾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观察隔间。
这间隔间的下水道堵住了，黄褐色的粪水将蹲坑填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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