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歪头看着他，问道：“你女儿发生了什么意外？”
一阵森然杀气猛地爆发出来，华中同眼神冰冷，冷笑着说：“怎么？想挖掘出我背后的故事，给我的行为找个借口，然后居高临下假惺惺地怜悯我吗？”
洛阳摇头道：“不，我比你想象的更无聊...我只是想听个故事而已，你的资料里面，只有这一部分语焉不详，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说。”
华中同愣住了，低头沉默，随后哑然失笑：“你这人...有点意思...”
洛阳也不管他，翻出了张献忠的号码，准备拨打，然而这个时候，华中同却说话了。
“我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经纪人，从没有带出过什么大红大紫的艺人，但是我的女儿却觉得自己的爸爸是最伟大的，梦想成为大明星，成为我带的艺人。”
他的眼神有点飘忽，说梦话一样呢喃着，声音沉郁，又有几分歇斯底里。
“她很活泼，很开朗，很善良，努力读书，练习形体和唱歌，最后考上了京都影视学院，她成功了，很多娱乐公司抢着要跟她签约，但是她都没有答应，她说她想跟着爸爸，成为爸爸手下第一个大红大紫的明星。”
“不过这个梦想，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华中同的脸，陡然之间变得无比狰狞起来：“因为她的废物爸爸，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
“啊！”
“混蛋...畜生！”
“啊——”
华中同的情绪失控了，双目赤红，语无伦次地放声痛骂起来，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明白。
不过洛阳依旧隐约听到了“潜规则”、“强x”、“自杀”、“掩盖真相”之类的字眼。
显然，这个故事并不怎么令人愉快。
洛阳心情有点抑郁，默默听着华中同的咒骂，不说话。
许久，华中同才冷静下来，用略有些撕裂的声音说道：“收起你那副恶心的表情，我只是想发泄一下而已。”
“不好意思，恻隐之心是人独有的情感，而我刚好是个人，而且我同情的不是你，你跟你的仇人们全都是人渣，死有余辜，丝毫不值得同情，只有你的女儿...她是无辜的，她没有伤害任何人，她...”洛阳深吸一口气，说道：“算了，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洛阳看向杨秋，他正乖乖地坐在床上吃着面包，旁边的袋子里还有很多面包，于是他上前拿出一块面包，塞进了华中同嘴里。
“不要饿死了，你还得接受法律制裁呢。”
华中同咬了一口面包，面无表情地看着洛阳。
洛阳看他并没有嚼的意思，也不勉强，转而问道：“你女儿的墓在哪里？以后你进了监狱，就去不了了，我可以帮你去扫墓。”
沉默。
华中同凶恶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触动，他终于不再冷言冷语，而是缓缓报出了一个地名。
洛阳也不啰嗦，记下地名，然后就拨打了张献忠的电话，跟他汇报起了情况。
“什么？！你抓到了假面？”
“对，没错，抓到了。”
“快点确认他真实身份！”
“已经确认过了...”
只要确定了真实身份，想要审讯和检测，都会容易许多，就算华中同再次逃跑，也无法再在阳光下活动了，警方也可以正式发布通缉令，而不是整天找一个大部分时间都根本不存在的假面。
华中同没有作声，就这么看着洛阳打电话，看着他跟张献忠商量着怎么转移他，直到洛阳打完电话，他也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可能逃跑之后，他才问道：“喂！小子，你真的会去扫墓吗？”
即使穷途末路，华中同依旧没有丝毫颓靡之态，眼神坦然，没有丝毫害怕，也没有丝毫愧疚，只是关心洛阳是不是真的会去扫墓。
面对这种恶到了骨子里的恶人，洛阳也是没辙，只能恶心他：“你猜。”
“我喜欢你这样的好人，跟我的女儿一样...”华中同笑了。
洛阳翻白眼“切”了一声，跟杨秋一起吃起了面包。
华中同看着坐在那边的父子俩，低头沉吟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话。
“小子，你要不要继承我的遗产？”
“咳——”
洛阳一块面包卡在了喉咙里，干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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