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身体还舒服吗?你受了不小的伤呢。”
鹤之芳这才感觉到周身的疼痛和来自内腹的不适,甚至,自己的右腿竟然不能动了。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泓栩神树的内部,你放心,这里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泓栩神树,内部?这到底怎么回事?那道光出现,也是师兄所为吗?”鹤之芳此时一脸茫然,在她看来,这一切怎么都有些不可思议。张凌尘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还把她们救了下来。
“这些以后有的是时间解释,你先养好伤再说吧。”张凌尘依旧笑着,他知道,一下子告诉这姑娘太多,反而会让她接受不了,总归养好伤最重要。
“那我师父她们呢?她们怎么样了?”鹤之芳显然还在担心着自己师父。
“你放心,鹤宗主和鹤之媛已经逃出去了,此时应该安全了,最不济,也就受了点轻伤,没有大碍的。”
张凌尘说着话,从旁边咕噜噜冒着热气的火炉上清倒出一碗汤药来。
“你把这个喝了,以前我跟在春生叔身边,也学了不少的方子,这个专治外伤,效果很好,你喝了能好得快一些。”
鹤之芳突然有些羞涩起来,像这样被一个男人照顾,在她的生命里,还是头一次。
张凌尘本身就是一个颇为木讷的人,此时还是没有看出鹤之芳的迥异来,端着汤药又催道:“快接着呀,喝了才能好呢。”
鹤之芳不再敢看张凌尘,接过汤药来,发现很烫,无从下口。
“嘶,我倒是忘记了,来给我吧。”
张凌尘又从鹤之芳手中将汤药夺回,许是觉得自己去吹有些不雅,就那样一手端着,一手拿着扇子扇着。
鹤之芳抿着小嘴,看着张凌尘一下又一下扇着扇子,内心荡漾起一种莫名的情愫出来。
“应该凉了,快喝吧。”张凌尘扇了很久,才将汤药重新递过去,鹤之芳端起来,一饮而尽。以前喝药像是服毒一样的鹤之芳,竟觉得这碗药沁香可口无比。
很快,一天时间过去。
陆九年和法彦再次来到张七十所在的大殿之中。
张七十看起来状态好了很多,虽然还显见得虚弱,但是神情已经一如往常了。
几人说过什么,外界并不得知,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神山之上,上清节盛会和年轻弟子比试的风波还未散去,大家口口相传着当时的盛况,长生宗还夺得了比试前三中的两个席位,不论怎么说,长生宗赚尽了风头。
昔日,长生宗名声最为空前之时,也不过如此了。
只可惜的是,张凌尘选择离开了神山,否则假以时日,此子定然了不得。
所有人都不知道张凌尘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张凌尘只是离开了。
入夜,鹤之芳在张凌尘安排下,住进了大殿之中,自己则将藤椅搬到竹林之前,这里无风又无雨,何况一切又都由自己控制,睡在这里,安逸无比。
只是,也不知道师父和三娘他们到了没有,路上是否还顺利,九宝儿再哭没哭……
这里一切都好,无忧无虑,不愁吃穿,不受日晒风吹,这些,三娘他们是否能够知道呢?
他手中拿着一本《天台要述》,看至深夜,眼睛感到有些酸涩,准备踏踏实实睡一觉再说。
神山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张凌尘正享受着短暂的静谧,无意之中神识探向神山各处,突然嘴角一笑。
“人啊,人啊,万恶万念,总归不过一个贪字!”很快,他熟睡过去,有些事情他会出手去管,有些事情,注定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吧。
原来,当日下午,张七十降下法旨,宣布闭关,神山一应事物由衣怀嵩暂理。同时,免去陈天均主事之位,外派荒庭,巡照司交由长老巩道源打理。除此之外,拔擢赵从定为教习司教习。
如此一来,看起来,衣怀嵩又大有起来的迹象,而和以前不同的是,如今这一切,都是张七十给他的。
而陈天均作为张七十忠实的股肱之臣,因一言获罪被贬,却也着实让众人有些想不通。
但谁也想不到的是,陈天均对于张七十来说,可是有着大用的,这个作用,可要比谁都来的更加重要。
入夜才不久,就在张凌尘照顾鹤之芳睡下之时,陆九年和法彦带着一坛好酒和两斤上好的牛肉,来到了陈天均住处。
几人饮酒作乐,明面上,陆九年和法彦来送他一程,但陈天均自己并不知道的是,二人前来,其实是送他“最后一程”。
几人饮酒至深夜,陈天均突感不适,口吐鲜血。
酒中无毒,肉中也无毒,是法彦妖僧施以秘法,在陈天均不备之时,暗伤于他。
陈天均没有明白,张七十究竟要做什么,可没用片刻,他也就知道了张七十究竟需要他做什么。
“我可真的是,派上大用场了啊。”
陈天均苦笑着,他心里,知道,这件事情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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