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姑娘，做人，要厚道哦。”
方予乐从石锦荣的面前拿过她的空杯子，倒了一杯茶，推回到她的面前。
“我还是那句话，饭，可以像是你今天一样，乱吃。可是话，可不能像是你刚刚才说的一样，乱说哦。”
还一万两黄金，想屁吃呢你！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一万两黄金。
“至于我是以什么身份和你说这些话的，想必石姑娘的心里，也有了估量了吧。”
“哦，对了，关于我是不是倒贴这个问题，也不用石姑娘操心。感情之事，一向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
这杯茶，是她给石锦荣的冷静和警告。
“方予乐，你不过是生的比我好了点，不是吗？”
石锦荣的声音，微微颤抖。
方予乐步步紧逼，她是真的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她本来，都快要脱离那个苦海了，她本来，都已经看见希望了！
如果不是她！不是她半路杀出来！她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希望全都落空！
她不甘心！
这让她怎么甘愿甘心！
“方予乐，我是哪儿得罪你了吗？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慕以南不放？这京中大好男子多的是，你为什么要插在我和慕以南中间！”
“石姑娘，不对吧。你倒是好好想想，是我插在你们之间吗？我怎么记得，是慕以南心悦于我呢？”
这姑娘，缓和下来这么一会儿，又着急了。
不仅急了，还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她横插一杠子，慕以南始乱终弃呢。
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被辜负，一个人受伤。
“你胡说！明明慕以南就不会喜欢任何人的！他怎么会喜欢你！一定是你给他下了什么降头！是你心术不正！你这个妖女！我要去慕以南的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
好吧，她都这么疯魔了，她也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不过她说的话，她有一点，倒是有一些赞同。
她也深深的觉得，像是慕以南这样的人，不会喜欢任何人。
也许石锦荣自己都没有发觉，说了半天，她已经承认她就是看上了慕以南的家世地位。
“不论是邪术也好，真心也罢。那也都是我。”
“石锦荣，识相的，你就此离开。”
“永远都不会是你，懂？”
方予乐恶狠狠地看着石锦荣。
眼神中的狠厉，是她之前从未表现出来的可怕。
一时间，竟然镇住了石锦荣，让她动弹不得半分。
我佛慈悲。
方予乐看着石锦荣被镇住，收回气势，并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儿。
慕以南，你看看你都把她给逼成什么样子了！
不行，这趟，加钱。
必须得加钱！
“方予乐，你别逼我，我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石锦荣的眼底，有一种近乎癫狂之后的冷静。
如她所说，她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方予乐看着这样的石锦荣，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这又是何必呢？
好吧，她也许逼的是紧了些，但是接受不了，也不用这么极端嘛。
还是她心软，明明知道石锦荣心术不正，心有不轨，可是看到她现在的这幅样子，也有几分不忍心了。
出生，生长于那样的家庭，不是她能够选择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挺无辜的。
当然了，事儿没有发生在她身上，被纠缠的人也不是她，她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京都，没了慕以南，不是还会有慕以北，慕以西，慕以东嘛。
死吊在一棵树上，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
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反正还年轻，为何不趁着现在还没有深陷其中，及时脱身，寻找别的可能呢？
虽然，在她看来，都不可取。
“石锦荣，你既然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了，那为什么就不能放开慕以南呢？”
方予乐定定的看着石锦荣。
看着她眼睛里的执拗，看着她眼睛里的破釜沉舟。
看着她宁愿用死或者什么其他更严重的行为来逼迫她，也不愿另外找寻出路。
方予乐都替她感到惋惜。
就冲着她有算计慕氏的心眼儿来说，她就不是个傻的。
咋就这么认准死理，不知道变通呢？
方予乐是好心，有心和石锦荣多说一些。
毕竟怎么说，如果立场不论的话，她始终认为，人与人相见，不管是孽缘还是善缘，总归都是一种缘分。
但是很可惜，石锦荣却并没有听懂。
或者说，在她心里，她根本也不想听懂。也根本不认为，方予乐，会真的为她好。
“方予乐，你是在看我的笑话是吗？你觉得你自己天生高贵是吗？”
石锦荣冷然的看着方予乐。
这种人，她见的太多了。
变卖家产时，那些冷眼旁观的。
被人追上门讨债时，那些看热闹的。
还有现在，在自己眼前，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的方予乐。
他们满口的正义凛然，满口的做人的道理，仿佛他们天生就高人一等，仿佛她们家，天生就该低人一等。
就像是方予乐，她是堂堂尚书府中的千金。一出生便有了一切。一出门，便是前呼后拥。
可是凭什么呢！
她不过就是投胎的时候投错了，她和他们又差在了哪儿呢！
她不服气。
是的，没错儿。她不过就是差在了出生上。
所以，她才要拼了命的，想要从那个家逃离啊。
只为能站在和他们那些人，一样的高度上。
到那时候，她倒要看看，还有谁敢看不起她。
到那时候，她也要看看自己，是不是也会张口闭口，都是假仁假义。
“方予乐，我不用你可怜我，怜悯我。我想要的，是你和我一样。”
石锦荣笑的灿烂，而又诡异。
方予乐的心，忽然一咯噔。
又是那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最近遇到的人，好像都不太正常——
这般想着，方予乐心下便悄悄留了个心眼儿。
暗中戒备。
慕以南！
今天要是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就真的是你害死老娘了！
没商量！
加钱！
必须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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