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个贵妃沈太后尚且能做到，皇后之位便要蓬莱殿御笔亲批了。
话一出口，萧时衍心情大好，沈太后颇为奇怪地瞧了自己儿子一眼。
沈太后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道：“待丧期过后再下圣旨。”
萧时衍：“是。”
连这些时日凝霜也察觉到萧时衍眉眼之间的沉郁消散许多。
她倒是好奇地多问一嘴，“是继后定下来了吗？”
“无需担心这些。”萧时衍神神秘秘的，“丧期过后你便知道了。”
皇后丧期一直持续到来年开春有结束，期间堰朝不得穿红庆贺，不得娶妻纳妾，直到新年过去，丧满才逐渐恢复正常生活。
与此同时，后宫前朝皆有传言，陛下要立云妃为后。
甚至六局四司都在准备册封大典。
萧时衍让凝霜无需担心，凝霜也就静下来慢慢处理各国使臣缴纳朝贡之事。
本次使臣需常驻于大堰京都中，少不得在此事上费心。
凝霜坐在拾翠宫内，看着北羌递上来的名单，为首的便是一名叫卫曹的人。
卫曹？
她轻轻拧起眉，怎么在北羌时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人。
正思索时，呼兰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外头都乱套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儿待着？”
凝霜抬头看过去，笑着让乌云把东西收起来，“姐姐来了。”
呼兰荼气呼呼地喝下一杯水，“她们都传云妃要当皇后了，现在已经开始站队，倒是看人下菜碟了。”
仁熹皇后在世哪有这样分割的局面，实在是让人看得不爽。
“蠢的自然开始站队，聪明的还在观望。”凝霜笑道，“旁人如何做，与我们何干？”
呼兰荼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她住嘴：“陛下就没跟你透露些什么？”
凝霜愣了一下：“陛下只说让我等着。”
呼兰荼闻言，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让你等着看他与别人成婚吗？”
凝霜笑了笑，“也说不准呢，最近那事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呼兰荼也知道，她说的是前朝的一件事。
方御史恰逢妻子新丧，结果国丧家丧期间，被子女捅出来欲扶正妾室。
刚好其正妻所出之女是京城中有名的善心活菩萨，又听闻那名妾室本就恃宠生娇，爱苛责子女，一时间方御史简直被骂了个狗血喷头，递上辞呈回乡去了。
前朝催陛下立后的声音也小了些。
凝霜倒是记得这位方御史，就是皇后走的那几天，蹦跶得最欢的白胡子炸毛老头。
方御史走后，又有人想到另一位大人物也是妻子新丧就准备娶续弦的……
可是他们哪里敢去骂萧时衍呢，几乎把所有怒气都撒在了这位方御史身上。
呼兰荼冷笑道：“堰人一个一个看着注重礼仪规矩，实际上都是个披着皮的冷血无情怪。”
仁熹皇后走时，那立继后的声音如摧山倒，后宫放出了点消息有意立云妃为后之后，才慢慢平息前朝的声音。
现在方御史的事情一出，竟隐隐有了反噬之意。
如今刀砍在那些人脖子上才知道痛。
这些都是萧时衍的手笔，大抵是为了报复这些人在皇后离世之时，逼迫他另娶新后。
呼兰荼倒也毫不留情给凝霜泼冷水：“你还是别多想了，我瞧六局册封要用的东西都准备下去，只怕圣旨也是快来了。”
她喃喃道：“怪只能怪在我们是和亲公主了。”
如今堰朝后宫规矩，一位皇后，一位贵妃，四妃。
四妃都占了去，凝霜想要再升，除非四妃中有一个人因做了什么事情被贬，亦或是被升，空出这么一个位来。
贵妃？亦或是皇后。
想都不敢想，只怕是要等她们死了才会被追封。
萧时衍放出一点想立凝霜为后的心思，前朝就激动到以头抢地……
也是她们这些外族公主的无奈。
呼兰荼在这儿小坐一会儿，两人便一同前去给太后请安。
六宫无主，太后暂时执掌后宫。
国丧逐渐过去，后宫也一改往日死气沉沉，太后望着下方众多莺莺燕燕，突然道：“今年是陛下继承大统的第三年，后宫仍无子嗣所出，诸位也努努力，争取为陛下开枝散叶。”
她顿了一下，忽然望向凝霜：“尤其是莲昭仪，是该努力努力了。”
坏了，是奔她来的。
凝霜眉眼微怔，现如今倒是萧时衍正用着避子汤，她也在调理着身体，近来吴院判请平安脉，她的药也逐渐停了。
好像……是可以安排上日程。
国丧期间，萧时衍不曾入后宫……确实也可以和他提一提了。
凝霜微微行了一礼，“是。”
“可不是要指着莲昭仪。”李妃酸溜溜的话响起，“如今莲妹妹最为受宠，说不准哪日就诞下皇长子了呢。”
凝霜自然是不会惯着她，笑道：“嗯，臣妾和陛下会努努力的。”
李妃：……
仅说过这一件事，太后便让众人散了去。
凝霜走到寿康宫外，准备去御书房，抬眼就见着云妃领着几位妃嫔浩浩荡荡朝她走来。
呼兰荼叹气：“你不找别人麻烦，她们反而来找你麻烦了。”
“妹妹留步。”云妃温声笑道：“正巧今日本宫的宫里正举办消寒宴，不如一同前来？”
宴会举办流程通常是三日前就将请帖送至客人手上。
云妃一没有给她送请帖，二还是当场邀请，分明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凝霜笑吟吟道：“赴宴就不必了，只是姐姐要小心些，莫要乱了规矩。”
后宫小宴通常只有皇后才能举办。
圣旨都还没下来呢，云妃就开始有了动作。
还真是憋不住。
再望向她身后的几人，李妃、贞贵嫔、苏才人……若干人。
凝霜沉默一会儿。
巧了，她一入宫就树敌颇多。
与凝霜无甚渊源之人都早早回宫，借各种理由推脱了云妃举行的消寒宴。
而云妃身后站着的几人，恰好是最恨她的那几位。
真厉害，这么快就拉帮结派了。
呼兰荼慢慢悠悠道：“云妃姐姐，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如今圣旨都还没出来呢，别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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