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莫麟的问题。
赵方旭愣了下，他没想到在莫麟知道上面有对他委以重任的想法后。
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夏禾。
但赵方旭毕竟年老成精，近百年的岁月积累让他马上明白莫麟问这个问题的背后含义。
沉默片刻，他坦诚道：“没有达到。”
“没有？”
莫麟看着赵方旭。
“嗯，虽然夏禾的能力特殊，加入全性后也参与了一些恶性事件，但确实还不够达到特别抓捕，废除经脉的标准。”
赵方旭扶了扶鼻梁的镜框，“一来，我们掌握的情报里，没有明确事实证明她亲手杀过人，其次，她有参与的恶性事件也都事关异人。”
“而对于异人之间的厮杀和争斗，我们不管。”
莫麟眉头微蹙。
任菲也在这时候说道：“莫警官，在哪都通成立之初，我们奉行的理念是维护异人界的平衡和稳定，确保普通人不会大规模察觉异人的存在。”
“所以能让我们出手的，都是可能或已经打破平衡的人或势力，无论对方正邪，都会铲除。”
“除此之外，我们的作用仅限于约束异人，除非出现严重犯罪事件，否则我们无法过多干涉异人界事务。”
“而如何定义为严重犯罪事件，就是造成异人大量伤亡，或者事关异人的普通人伤亡事件，以及可能让普通人大规模察觉异人，打破平衡的事，这些被我们认为严重。”
莫麟轻轻叹气，对这个答案哪怕有所预料，但听到后还是难免感慨。
“所以，异人在你们看来是特殊群体，既不受法律保护，也不受法律约束，任由他们自行消耗。”
“基本的法律他们还是要遵守的，比如损害公物必须赔偿，不许随意杀人等。”
“懂了。”
莫麟点头：“所以夏禾涉及的案件都和异人有关，于普通人的少，而你们不会随意干涉异人界内的事情，所以即便有异人直接或间接死于夏禾手中，也达不到你们全力抓捕，废掉经脉送入司法程序的程度。”
“是的。”
赵方旭道：“其实夏禾涉及到的普通人事件也不少，或者说比她加入全性后多得多，可大都是有关道德责任问题，也远达不到严重标准。”
“毕竟废人经脉，无异于致人残疾，我们只会对那些罪大恶极的异人做。”
闻言，莫麟想到夏禾身上的那5点罪恶值。
也许夏禾没有真的参与杀人，只是迷失了那些人的心智，但是...
“异人也是人，他们也是龙国公民，社会的一份子，为什么不管他们？”
莫麟又问。
赵方旭似乎早有预料，当即道：“为了让他们自行消耗。”
“莫警官，你可能最近才了解到异人界，我可以告诉你，异人如果太多，就会有凝聚意识，普通人发现他们的概率会大大增加，然后对现有社会秩序造成冲击影响。”
“这件事我只跟你说，请你不要告诉异人界任何人。”
赵方旭推了推眼镜，低声道：“这就是我们放任他们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人口红线。”
他以为莫麟不知道，但莫麟有前世记忆，所以知道人口红线是什么。
即，世界容忍异人与普通人的人口比例。
经各国研究，最多五万分之一。
多了就会突破社会的承压阈值，然后重演类似北魏时期的灭佛与欧洲中世纪的猎杀女巫等事件。
如果现代社会异人多了，各国都怕出乱子，所以将他们限制在一个圈子里互相杀戮。
但莫麟认为，古时环境特殊，没办法才只能做出这种选择。
21世纪的今天，未必不能解决古时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过莫麟也没讲他昨晚跟风莎燕，张灵玉说的想法，因为想要实现他的想法，需要异人界大部分势力达成共识，而且还有许多事情和细节要注意。
现在说这些都是纸上谈兵，先走出第一步再说。
“我明白了，那么赵总，任小姐，你们有没有不伤及经脉，也能限制异能的办法。”
莫麟道：“夏禾在被我抓到后，暂时关在华北哪都通，我想让她接受法律审判，无论最后判多久。”
赵方旭意外的看向莫麟。
见到莫麟不是开玩笑，反而非常认真。
他这才有些明白。
为什么上面会注意到这个23岁的年轻警察。
不废人经脉，致人残疾，限制异人能力后将其投入监狱，只为贯彻法律的威严。
这样的人，或许真的很合适。
任菲则是微微一笑，她在昨天的任务中，就已经发现了莫麟的性格和品质，所以并不奇怪。
“让夏禾接受法律审判没问题，司法机关内部，有专门审判异人的异人法庭，可不伤经脉限制异能的办法，除了闭元针外，却是没几个。”
赵方旭看着莫麟：“你是担心夏禾的能力，不加限制就进入监狱，会伤到普通人的囚犯和狱警吧。”
“没错，所以闭元针并不适用。”莫麟说道。
“我会再帮你想想办法。”
“那就谢谢赵总了。”
“不客气，我说过会全力配合你，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方旭微微一笑，看上去就是个和蔼温柔的胖子。
但莫麟不会小瞧这位老人。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莫警官，等我找到办法后会第一时间联系你，就让这件事作为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吧。”
赵方旭起身，伸手笑道。
莫麟笑着和他握手：“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虽然赵方旭说他来想办法，但莫麟并没有寄希望于他人身上的习惯。
就算哪都通愿意配合，可也要他自己有东西才行。
随后，莫麟就送赵方旭和任菲离开。
“莫警官？”
“还有...赵总，任菲小姐。”
三人刚出派出所。
就听到有人在叫他们。
三人闻声看去，表情也都微微一愣。
就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常服，留着白色发辫的青年。
青年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
下意识想转身走。
可是已经晚了。
“张灵玉？”
看到白发青年后，赵方旭和任菲也惊讶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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