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听我说，介事明显是坑你呢。蒋坤那货都拿不下，现在就凭你自己，给人捅两刀都拿不回来。”
“还有，不是做哥哥的说你，介尼玛脾气咋比我还大呢，真是愣啊，谁都敢揍，虽然那逼尅的欠揍，那你不能在咱自己地盘弄呀。”
“不行，我得去找找龙哥，这不是欺负人嘛，文正，你等着啊。”
大驴子自己念叨了一大堆，我满腹心事，听的也是有一搭没一搭，见他真要去找龙哥，赶紧拽住了他。
“驴哥。”
“别去。”
“你别犯脾气啊，钱要不回来事儿小，要是你被人给废了，那哥哥我可不乐意，咱哥俩投脾气，我不能看你明知是坑还往里跳。”
最终他没有犟过我，用他的话说，大犟驴遇见了小犟种，算是彻底败给我了。
但是等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他也就不再坚持去找龙哥说情。
其实我想的很明白，钱要回来的几率肯定是近乎没有了，但总要去试一试，就这么放弃，不是我的性格。
再就是，我已经做好了被龙哥放弃的准备，之所以临了再努力一把，完全是因为他帮过我，如果没有他，我妈做手术的钱自然是没地儿弄去。
“说吧，想让我做啥。”
大驴子打了个哈欠，眼皮都有点抬不起来了。
“我草，介是玩火呀，兄弟，你真是个狠茬子。”
我把计划毫不隐瞒的讲给了他，大驴子激动的跳了起来，困意全无不说，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不行不行，你介跟闹着玩一样。”
大驴子用手抓了抓原本就乱蓬蓬的头发，那张略带坚毅的脸，现在看起来略显滑稽，因为那个表情太逗了。
他像看傻子一样，又像是看疯子似的看着我，毕竟我的计划确实有些大胆，可总好过无计可施。
“驴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说呢。”
我早已经猜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因为我的计划很简单，一个人去找冯唐，而且必须是在他身边没有人的时候。
然后会告诉他，龙哥把账抵给了别人，我是那帮人派来的，这样一来，最起码就和龙哥撇清了关系。而且刚才大驴子也和我讲了冯唐的情况，我很有把握可以一个人搞定他。
“介都是糊弄人的，你咋能保证冯唐就是一个人呢，送钱是不是需要时间，到时候他只要喊来了人，你一个方文正，都不够人家下酒的。”
“不过，我觉得也可以试下，你需要帮手，我来安排。”
“别，驴哥，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让和兄弟们搅和进去，就不是我想要的了。”
“你自己太冒险了，需要帮手。”
大驴子见我态度坚决，只好准备想个折中的办法。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又在我的计划之中完善了下，他着实太困，就回家睡觉了，只是特别告诉我，动手前一定要告诉他，如果失败了，可以接应一下。
当我再次见到冯凯泽的时候，他在一家洗车行上班，穿着一身皮质的衣服，带靴子的那种。
那年代手机什么的还不普遍，想要找人一般都比较费劲。
九六年的津城，相较于别的城市，经济水平还算不错的，因为有港口的关系，所以走私什么的比较盛行，于是乎就富了一帮人。
能够开起车的人，非富即贵，最不济的，也是有点门道可以出来混生意的。
冯凯泽上班的洗车行，是在一个洋货市场的旁边，所谓的洋货市场，就是各种通过走私弄来的稀罕玩意，大到二手汽车，小到针头线脑。
特别是香港之类的地方进货来的衣服，花花绿绿的，让人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喇叭裤就是从那个时候不断流行起来的。
我一直在洗车行外面等着，直到冯凯泽洗完了一辆黑色老款奔驰的时候，他才擦着汗跑向了我，见面就是各种抱歉啊，让我久等之类的话。
“正哥，你说咋弄，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我愿意跟你。琴姐说了，你是个可靠人。”
我递给他一支烟，看了看盒子，这是最后一根了，直接一道弧线把烟盒扔了出去。
“你想清楚了，这可是玩儿命。”我在来之前，其实犹豫了很久。
但大驴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多一个帮手，就多一分胜算，不然和去送死没有区别。
“正哥，我现在就去辞职。”
不等我再多说什么，冯凯泽边脱皮衣，边跑回了洗车行里面，在和一个男人说了一些什么之后，又很快的跑了回来。
“正哥，这破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老板人不行，这些天的工资都不肯给我。”
冯凯泽这么说，并没有怪我的意思。
“放心，等咱以后有钱了，把这里买下来，你做老板。”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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