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
楚冷玉眉头一挑，并不接话，反问道：“唐掌使是在拿我寻开心？”
对此，她是九成九地不相信。
什么道基等级，什么金丹九等，一切手段都是为了护道而已，哪怕吹得天花乱坠，也全都比不上“成仙”重要。
而她有着系统辅助，如今已经合体，大乘有望，渡劫成仙亦是顺理成章之事。
所以无论面对什么诱惑，她都有沉稳应对的底气。
更何况，从刚刚那些言谈之中，她十分确信，唐掌使能查到的情报仅仅流于表面，根本并不知晓她的实情，更不知道系统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掌握足够情报，可以占据先机，却不知情报并不真实。
唐掌使呵呵一笑，像个精明的商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忽然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个话题，道：“朱楼中有许多画精，道友可曾疑惑过？”
楚冷玉想起了丹朱，轻轻颔首。
鬼、灵、精、怪，都需要一些机缘造化才能形成。
但有丹朱这个高阶画精在，培养一些同类，应该不算难事。
而且画精普遍实力弱小，弱点明显，极好控制，更具备貌美聪慧等多种优点，常被修士豢养，拿来当接待侍从，确实合适。
楚冷玉虽然好奇，却也不会傻愣愣地打听这种“商业机密”，还会冒犯丹朱。
话说回来，此女给她的观感极为复杂，本能地不想和她亲近，也不想和她恶了关系。
楚冷玉把这种感觉，归因于丹朱身为异类，可能有某些强大诡异的底牌，故而可敬可远不可亲。
现在唐掌使却忽然提起画精，不由得让她心头一动，莫非他口中的“成仙之术”，与画精有关？
她正思索，唐掌使却展开了一幅弹琴仕女图。
“道友不妨跟来看看。”说着，他已一马当先，带头走入了画中。
楚冷玉没有迟疑，紧随其后。
一步走入，眼前便瞬间换了天地。
从巡星仙舟的舱房，换成了一间古色古香的雅室。
画中的弹琴仕女正端坐于珠帘之后，专心致志地演奏乐曲，对于二人的出现，视若无睹，指下拨弄的琴音精准无误。
楚冷玉神识一扫，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朱楼之中。
若是推开窗户，便能看见一楼货架琳琅、人来人往的繁盛之景。
方才他们明明还在星海航行，穿越星渊，外界的虚空强到她根本不敢放出神识，否则就会被瞬间碾碎。
但眨眼间，她竟然就回到了溟海界金固岛上，风平浪静，琴音缓缓。
她心中讶然，猜测道：莫非，这就是唐掌使离开溟海界，也不惧分部生乱的底气？
唐掌使带着她回到舱房之中，并将仕女图卷起，赠予她：“这画便送给道友，之后无论你去往哪里，只需要展开画卷，便能重回朱楼。”
“只不过，这画卷本身可是很脆弱的，禁不住火烧水淹，刀兵相加。”他打趣了一句，免得楚冷玉事后试探此画，却将其不慎毁了。
楚冷玉接过画卷，质疑道：“无论哪里，都能返回？”
他可知这句话是多么大的口气吗？
唐掌使摸了摸下巴，回答道：“我去过圣界，也去过星宫，五行神宫和五行神宗，也都去过，至少这些地方，都拦不住我。”
楚冷玉毫不掩饰自己怀疑的眼神。
他若真有这种通天彻地之能，又何必屈居于万星盟，做一个分部掌使，他自己都可以建设一个堪比万星盟的组织了。
这无视距离的传送，着实太过惊人。
换个思路，或许人家已经暗中有组织了，此番便是想拉她入伙，也仍未可知呢。
她收起画卷，随后大胆问道：“唐掌使去圣界、星宫，是为了做什么？”
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亮。
她敏锐地捕捉到，他先前言语中用了“拦”这个字眼，这显然并非和平离去之态。
这回唐掌使陷入了沉默，背着手久久未语。
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为难，只是在斟酌言辞，似乎有些秘密，不便对她全盘托出。
交浅言深？他们之间显然还远未到那个地步。
至今，彼此都藏着一半，在互相试探罢了。
过了许久，唐掌使才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很深的潭底浮起：“当初，我心中甚是好奇，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差距，竟连元婴修士都敌不过一个练气修士。”
“于是，我便悄悄地跟在那人身后，去往了圣界。”
“那里……确实很好。”他神色极为复杂地总结道。
当年被灭门时的景象，突然在他的记忆里浮现。
“神人”天降，杀人如除草。
那时他蜷缩在空间裂缝里，看着漫天星斗被血雾染成赤色，整个世界无声无息地炸裂为一朵灰黯的烟花。
而他想尽一切办法，才偷偷跟到圣界。
万丈高空悬浮着水晶宫阙，孩童嬉笑着追逐仙鹤游鱼，人们沐浴灵泉，食用灵果，却不知脚下的一切都抽取自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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