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亿年仰头看向投屏。
以她的视角，纪慕封身处的空间是完全封闭的，房间里似乎只他一人。
但其实不然，以纪慕封的视角，摄像机后方有一个宽大的液晶显示器，显示器里，四位导师正坐在第二演播室，实时观察着第一演播室的动态。
“纪慕封选手，练习的怎么样啊？”Vocal导师苏北辰笑眯眯的问道：“有信心守住身上的这身A班班服吗……”
第三演播室，谢闻屿、陆景宴已经前往第一演播室外做准备，前排位置空出，黎子夙心虚的弓着腰溜过去，坐在陆景宴原本的位置。
江修白则全程淡定，长腿一迈，坐在纪慕封原本的位置，和黎子夙一起，夹心饼干一样，把苏亿年夹在了中间。
“第一演播室里的人是不是能看到导师啊？”
黎子夙有些紧张，手心出了很多汗。“你们瞧，纪慕封在回答导师问题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摄像机后方。”
“嗯，纪慕封有一个习惯，与人对话时习惯与人对视。”
江修白手肘看似随意的搭在膝盖上，苏亿年敏锐注意到，他在纪慕封进行主题曲考核的过程中手攥成拳，似乎也有些燥郁不安的模样。
他是在为纪慕封紧张？
苏亿年若有所思，江修白表面上处处与纪慕封划开距离，但眼神、下意识的小动作无一不在表面，他并非讨厌纪慕封，反而还挺关心的。
“他的视线定格的地方，就是导师所在的地方。”江修白目光始终落在投屏上，嗓音沉沉的说道。
“啊？真的能看到啊！那考核的时候，压力该有多大啊！”
黎子夙苦着脸，捂住脑袋，唉声叹气。“尤其考核过程中导师们都板着脸，原本能表现好，要是没有十足的抗压能力，也表现不好了。”
“我有一个猜想……”
苏亿年忽然开口，漂亮的眉眼间流露出一抹不确定，犹豫片刻，才说道：“你们看，纪慕封在考核中视线的着落点，是他的眼中导师们所在的方向，但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画面，他的视线是散的，始终没有看镜头。”
黎子夙与江修白闻言，不约而同抬眸，看向投屏上的画面。
第一演播室里，纪慕封伴随着微弱的伴奏唱跳，近乎清唱的歌声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
他的Dance部分无可挑剔，Vocal水准全程在线，但唯一的不足正在于苏亿年所说的，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看向镜头。
“真的是这样！”
黎子夙瞪圆了一双兔子眼，露出惊讶的神情。“可是不应该啊，纪慕封出道过，已经有过三年舞台表演的经验了，怎么会搞错镜头的方位？”
“有可能。”
江修白清冷英气的眉头紧蹙了起来，“可能在他的视角里，这个方位就是对的，考核现场一定另有玄机，是以我们旁观者的视角看不到的。”
《idol103》直播间弹幕——
[呜呼！蜗牛年年的观察力好敏锐！考核开始前，苏导师故意误导JM（纪慕封）拍摄镜头所在的位置是在导师们的方向，所以……]
[看来排在前面出场不一定是好事，镜头没找对，纪慕封大概率拿不到3S了。]
[唉，果然，Dance评级S，Vocal评级S，舞台表现力A。虽然留在了A班，但对于出道过的纪慕封而言，拿不到3S有点说不过去。]
……
[导师们太狡猾了，同样的办法把谢闻屿和陆景宴也给忽悠了，都是Dance和Vocal双S，舞台表现力A。]
[获得票，下一个出场的是江修白，有了苏亿年的提醒，感觉他应该可以拿到3S。]
“我去考核了。”
江修白起身的时候，纪慕封也恰好回来了，擦肩而过的瞬间，纪慕封脚步微顿，对江修白说：“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纪慕封选手，本场考核有规定，不可以与尚未参与考核的选手讨论考核现场相关的话题呦！”
发起人谢雅楠笑着眨眨眼，打断他道：“恭喜获得双S的好成绩，顺利留在A班，赶快回到自己的位置去吧！”
纪慕封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打断后，只能作罢。
黎子夙的考核顺序在第六位，票，江修白走后没过多久，黎子夙就也被喊去第一演播室外做准备了。
纪慕封坐回苏亿年身边，碍于谢雅楠一直在盯着，纪慕封始终没能找到机会告诉苏亿年考核现场暗藏的玄机。
苏亿年神色专注的看向投屏。
画面中，江修白一进入考核房间，清冷的神情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微怔，眉眼间的诧异情绪一闪而逝，有一种所见超出所想的感觉。
房间里究竟有什么？苏亿年不由得产生了好奇心。
考核前，导师照例问了几个热场的话题，江修白神色淡淡的答了，苏亿年注意到，在整个过程中，他的视线一直试图捕捉镜头，但不知为何总是失败了，目光没有焦点。
不对劲，苏亿年柳眉蹙了起来，而正在这时，谢闻屿和陆景宴回来了，陆景宴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轻啧一声，状似无意道：“晃得眼花。”
……
晃得眼花？
江修白的主题曲考核，同样是双S+A，不知是何原因，他在唱跳的过程中，有时眼神抓住了镜头，有时却又错过，这让苏亿年更觉得满头雾水。
之后，黎子夙的主题曲考核也是这样，黎子夙一进入房间，表情就有些迟疑+震惊。
在整个考核的过程中，前半部分，他尝试用眼神去抓镜头，发现抓不住后，干脆和先前纪慕封三人一样，视线一直盯着导师的方向。
结果，毫无例外，双S+A。
《idol103》直播间弹幕——
[卧槽，全军覆没！A班的尖子生全都没能拿到3S！]
[等等，我知道了，这是奕星娱乐最新推出的高强度‘动态捕捉’训练吧！以我们的视角，房间里只有一台摄像机，但实际上进入房间后，选手会看到数台摄像机固定在不同方位，在演出的过程中，镜头会随着摄像机上亮起的红灯而不断在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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