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呀，倘若奴才再不操这个心，您可就真成为京城第一纨绔了！整日被人挂在嘴边说道，您真的乐意吗？”
傅凌潇瞥了他一眼，便没再说话了。
他知晓，杨钦是出于好意。
但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也并不会将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开始了开始了！第一局开始了！”
砚山居对面的茶馆里，已经坐满了人。
尤其是一楼，人山人海的，比夜晚的青楼都还要热闹。
而茶馆的正中央，正立了一个牌子。
牌子上面，就是棋局。
当然，除了这个茶馆以外，周围离得近的酒楼，也都人满为患。
掌柜与堂倌们，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收着茶水费，笑得见牙不见眼。
“之前还嫉妒砚山居每日的生意都是如火如荼的，没想到，咱们有一日，也沾了砚山居的光！”
“可不是吗！就这茶水费赚的，可真轻松！”
也不耽误食客用膳。
毕竟二楼还保留着不是？
赚翻了！
“走，我们也去找个地方，看看那些奕士的本事。”
傅凌潇扫了一圈，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砚山居上。
“你去找顾隋，就说本公子借阁楼一用。”
“奴才这就去！”
因着棋局已经开始了原因，那些想凑热闹的人，基本上都离开了砚山居门口，去找能观看棋局的地方了。
故而此时想进砚山居并不费劲。
不仅如此，砚山居里面还安静得可怕。
就好似与世隔绝了似的。
“杨护卫？”
杨钦对上顾隋深沉的目光，道：“顾掌柜，我家公子想借你们砚山居的阁楼一用，可否行个方便？”
顾隋凝眉道：“方便倒是方便，但是你看，此时砚山居当中，除了做工的人以外，就是那些参加棋局的奕士们，傅二公子想上阁楼，是否有点不合适？”
“喔你放心，我家公子懂规矩，万不会打搅那些奕士。”
杨钦从兜里摸出了一叠银票，“这些银票，你就当是我家公子表示的歉意了。”
顾隋看了眼他手里的银票，惊觉，傅二公子似乎很喜欢拿银钱办事。
而傅大公子，则是喜欢以权压人。
一个用银钱，一个用权势。
这太尉府，还真是钱权遮天！
杨钦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顾隋自是不能拒绝。
毕竟傅凌潇的身份摆在那里。
若是明目张胆的，拒绝他进砚山居观看棋局。
那就等同于不给他面子，不给太尉府面子了。
“顾掌柜？”
听到杨钦的声音，顾隋敛下心神，便让一侍者接下来了杨钦手里的银票。
“既然是傅二公子想上阁楼，那在下自是不会阻拦，去，去给傅二公子准备茶点，绝不能怠慢！”
“是！”
杨钦满意道：“不愧是砚山居的话事人，就是有眼力见儿。”
“杨护卫谬赞了，去请傅二公子进来吧，棋局已经开始了，以免错过了精彩的对弈。”
“好，有劳。”
杨钦出了砚山居后，傅凌潇便问：“答应没有？”
“那当然了！咱们公子是什么身份？还容得了他拒绝？”
这事便是换做陆夫人，想必也是不会把公子拒之门外的。
傅凌潇听到杨钦的回答，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啊，他一向不论去哪儿都是横着走。
什么时候会担心，会被人拒绝了？
傅凌潇蹙了蹙眉，一时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走，进去瞧瞧，本公子倒要看看，这京城到底有多少能人奕士。”
傅凌潇主仆二人前脚刚进去，林亦雪跟李蓉就来了。
见林亦雪一直盯着砚山居里面看，身子一动不动的，李蓉疑惑道：“怎么了亦雪？我们不是要去找医师拿药吗？”
经过这几年的医治，亦雪的身子已经好上了许多。
但毕竟是天生体弱多病，所以她的身子状况，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的。
还是需要看医师用药。
“蓉姐姐……我，我也想参加棋局。”
什么？
“你？”
李蓉惊诧道：“你也想参加棋局？”
她倒是知道，亦雪从小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塌上的。
闲来无事，就看些杂七杂八的书籍。
对下棋，也是了解一二。
但她万万没想到，亦雪竟是有这个自信！
“砚山居拿出的头彩那般诱人，前来对弈者，必定都是些能人！何况你还是个女子，怎么能与那些男子同席而坐？”
亦雪都还没出阁呢！
偶尔出来抛头露面，世人不会计较。
可跟一众男子，共处一室那可就不一样了！
“正是因为头彩足够诱人，所以我才想试试。”
林亦雪满眼的期待，“书画便也就罢了，那十万两，足够我做许多事了！说不一定，还能看好我的病呢！”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自己活不长。
李蓉皱眉道：“可是你能夺魁吗？这个头彩，可只有夺魁者才能拿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林亦雪笑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的棋艺究竟如何，但我还是想试试看，万一胜出了，我就能得到十万两的银子，若是输了，我也没什么损失。”
“可你的身份……”
林亦雪牵起李蓉的手，轻轻晃了晃，“我可以女扮男装嘛，不以真面目现身，蓉姐姐，你应该会支持我吧？”
被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巧笑嫣然地看着。
饶是李蓉心冷如铁，此刻也有片刻的心软。
李蓉抬头看了眼砚山居道：“这砚山居……可是陆夫人的……”
“没事，我不会让她知道我的身份的。”
林亦雪抿了抿唇，“告示上，不也没说，对参加棋局的奕士，有什么要求吗？”
“说的也是。”李蓉思忖片刻，便道：“那随你吧，你想参加便去参加吧，若是能够在众多奕士当中夺魁，也是好事。”
只要有了才女这个名头，就能无限放大林亦雪的价值。
傅二公子应该也会更加喜欢吧。
想起傅凌潇那张冠绝天下的容颜，李蓉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仔细看，便能看到，她的耳廓红彤彤的。
“走吧，咱们先去找医师，反正还有两日的时间，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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