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微风，下起菲薄的雨，细如丝，丝如雾。
沈渝这天早早就起床洗漱，比平日早十分钟等在江湛别墅墙外，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和衣摆。
如今确定了关系，他也不想在躲藏。
他有正大光明的资格不是吗
哪怕是胁迫来的。
几分钟后，果然别墅门口掠过一道身影，阴暗光线落到肩侧时，一半俊美五官隐没在树荫下。
那头似乎似有所感，突然抬眼侧看而来
落到沈渝身上时，目光平静，深黑得像一片冰湖。
冷风，淅雾，雨水如一层屹立的薄墙，将两人分别横亘在内外
想望清对方眼底情绪的他，被雨打湿的视线模糊只能看到消失在雨雾中的朦胧身形。
沈渝怔愣了下，他能感受到胸腔里的气息渐渐被人抽走，直至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神似得跟上。
两人同时迈进教室，路途没有一句交流，沈渝坐在座位上时心跳还有些平缓不过来。
手心一摊竟黏上些薄汗。
第一次，表白后的第一次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厌恶
沈渝没有对江湛漠然置之的反应难过退缩，反而莫名升起股兴奋，因为他无端察觉到了丝准许的意味。
就像是默许，他说不出所以然，但就是觉得该是如此。
他不讨厌的不是吗？
男朋友
这让他高兴的掌心微拢，上课讲什么，根本没心思听。
一上午眼睛都没从对方身上挪开过
从人高挺鼻梁，薄仞唇瓣，性感凸起喉结，最后在到冷白骨感的手腕。
到搁置在桌面的修长指骨时，沈渝唇舌无名干燥，饥渴。
以至于在想这微显青筋流畅漂亮的手，与之相扣是什么滋味，扳过下颌是什么滋味，抚摸脖颈又是什么滋味
是冷的吗，还是暖的。
他不知道
但此刻和X在一起的场景在脑海如胶卷般放映，沈渝有些失魂，他有些想，如果那个人是江湛的话会怎么样？
他也会像X那样用力将自己揽在怀中，在窒息中接吻，在倒计时中湮灭吗
甚至他觉得如果现在江湛勾勾手，他都会跑过去。
果然就像林然说的，他真的很贱。
陈艺是在下午第一节课前来学校的，十月天哪怕是上午下过场小雨，依旧炎热
他却怪异的套上秋季校服，缩着头难得在课上睡觉。
沈渝几次躲避讲台目光小声喊着对方，想问这几日怎么了，身体好点没有，在乡下玩的开不开心。
可人始终都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头未抬，俨然一副拒绝沟通模样。
几次未理后，沈渝也放弃，想着对方或许是累了，便没打扰。
到最后节课，打铃，人还是没抬头，倒是抽屉里手机响个不停。
是信息铃声。
这声音刚响，沈渝几乎是瞬间就全身绷紧。
一刻不停手往课桌里掏，待摁亮见屏幕干净空白，才吐口气
然而信息依旧未停，不断催促往人耳膜里敲打。
沈渝侧身等了会，发觉声响是从陈艺那边传来，他推了推人提醒般：“陈艺，你手机响了。”
身侧人顿了顿，好一会才机械似的手往课桌里挤
很快那声音就断了。
沈渝收拾完课本朝前方看去，见江湛提起书包起身，连忙也背起跟上，末了还不忘提醒人，放学该走了。
不过依旧，没回应。
怎么了这是
沈渝心底暗纣，没来的及询问，前方高大挺拔的身形就走到教室门口，顾不上其他，沈渝抄起书包又叮嘱句便拔腿快速跟上。
江湛走的很快，沈渝出教室门，那道身影就不见了，他连忙一路小跑，不想却在楼梯转角时，迎面和人一撞。
这一下很重，又是那个致命的鼻窝两侧，沈渝手捂住镜框，吃痛唔了声，抬头刚要道歉
不想四目交汇间既是上一次在电梯的那张脸。
“你...”沈渝话语在舌尖转停。
男生却没想停留，礼貌点头示意，侧身往教室走去。
沈渝怔在原地，脚步微顿，转头一点点看着那道身影走进教室。
他
——
房间内，沈渝洗完澡握着手机发呆，屏幕上停留在聊天页面。
对方回的很少，都是一些，没有，很好之类的安抚话。
沈渝却没心安。
下午那男生又来了，结合今天对方行为
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但那种隔靴搔痒之感始终在全身上下肌理处游走
让他不得平缓。
指腹在输入法几次敲打，又删除。
没等他继续深想，手机上亮起条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短信。
——出来
沈渝掐紧手机，当即起身去开门。
不用想，肯定是X给他准备的牛奶。
门刚开，手臂就被人拽动，熟悉地凛冽气息快速从衣襟带入鼻腔，随即唇瓣被堵住
快的不可思议，早就做好预谋一般。
沈渝被这来势汹汹的唇齿侵占，有些发晕，X很会击溃人理智，由浅到深，在对方贴近想要加深时，却又收回，若即若离，愈发游刃有余
沈渝呼吸的厉害眼底晕染些水光
从X视角下能看到纤黑微颤的长睫
“X...”沈渝低声喊
“嗯？”男人深尝完后，指腹替人整理额前发丝，柔的要命。
沈渝想挣脱出腰身，对方这极为冒犯举动日趋熟练，越来越放肆，根本不经过他任何意见同意。
混蛋！
或许是底线被次次拉低，拥抱似乎都变为稀疏平常的小事。
可越是这样，他越不安
他害怕沉溺，害怕再被握住底牌，终有一天会再也离不开
更怕真的躲不掉这人
哪怕江湛或许根本就不在意，也不行。
他字斟句酌，犹豫半天才出声：“你，你下次能别这样了吗，我...”
X手未收回，垂眸看来，声音很轻：“那你喜欢什么，按你喜欢来。”
“行吗？”
“不，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沈渝又羞又急抓着X衣袖，吞咽几下，对人这极为罕见的温和，有些讶异，一时到嘴的话都消弭了。
X这是怎么了
换芯子了
还是疯了？
黑暗中，薄冷的唇又贴上，没有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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