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月姜屏息静问。
月姜一下认出了他，景砚轻轻松手，吃惊：“姜儿怎么知道是我？”
果然是景砚，月姜回身一把将人拥住，埋头道：“我猜的，今晚安宫是最热闹的一日，人员出出进进繁杂，玉褚煊目前还没出宫，你先前说潜宫磨刀刃，磨好了吗，怎么来我这了。”
景砚：“磨了，安承焕还送上了一份力，本有六分把握，现在有八分，剩下两分就看安云睿出不出得了宫，何时聚起人。”
“方才大殿上的话我听见了，怕安承焕对你不利，便来看看，没事吧。”
“你这时来，难不成真见他来了，你能杀了他？”月姜好奇。
景砚掏出怀中匕首：“能轻易杀了便好了，也无需我筹谋等待。”
月姜轻怔，若安承焕今日真来了，杀了他简单，但是景砚与她也会遭安国通缉，到时候只会落一个同归于尽。
她把景砚拿出的匕首塞回他怀中：“暂没事，他心中全是安国大业，偏你是他的心头刺，我是最接近他心头刺，又让他不甘的人。”
“他生性凉薄却有身份禁锢，将自己伪装成完美无缺的安国之主，不得畅快。”
“安承焕想拔你这根心头刺，又想证明他才是我的依靠，虚伪的紧。”
景砚叹息：“终归是景国和安国四十多年的恩怨牵连了你。”
月姜好笑：“你怎么老是往自己身上揽责，我又不是你拖入局的，是差点入了安国这个制造恩怨的始作俑者手中，被你拉出来了而已。”
忽而，她想到若没有景砚劫她，而真做了安国皇后的结果。
月姜质问道：“你说，我要跟你不认识，你攻进安国了，会放过我吗？”
景砚一顿，垂目瞟她，说笑：“你可以试着哄哄我，顶多我也不会害你性命，送你挖矿去。”
月姜：“……”
“哼，就你有矿，哪天我一定把你送去朱砂矿，让你挖个够。”
她低声喃喃，如此便做好了打算，回头好好让景砚吃顿苦头。
“姜儿说什么？”景砚只听见怀中人声声蚊蚁，嗡嗡不停，他好奇发问。
“回头跟你说，”月姜哪会事先说出自己的坏主意，提醒景砚一件重要事。
“不是要磨刀吗，今晚又出现了一柄好刀，安承焕的废太子妃生下了一个死胎，本来安承焕是要杀了傅婉莹的，我替她求了情，现在安承焕要把人送去宫外。”
“只靠安云睿目标太大，你等安云睿出宫后，在安国各地散布谣言，说傅家活口救了小皇子，要反暴君，拥立小皇子为帝。”
“想反安承焕的人，只需要一个名头就成了，谁都不会在意手里有没有这个孩子，群起不息的乱子一生，你再外攻，定能击垮安国。”
月姜的消息对景砚来说正是关键，一个太上皇闹出的乱子能让安国元气大伤。
但一个不存在的小皇子，可以满足各方野心争名夺利，安国会四分五裂。
景砚：“好。”
……
安承焕让侍卫将安云睿的宦侍勒死屋内，安云睿隔天试探了安承焕的态度，得知真是他做的，只为给他警告。
安云睿冷汗津津，有了夜间来人的提醒，他便不敢再跟儿子横眉冷对，想法子寻了借口要出宫。
安云睿这些年太平惯了，没有遭受过波动，皇位也是自己想拿来就拿来，无人敢护驾，安承焕并不觉将他放出宫有什么。
于是年后便将安云睿以休养的名义，送去了皇家行宫。
安云睿临走前偷偷见了玉褚煊一面，得到他一块令牌。
***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日慢慢来临，景安胶着的战争因天气转好又迎来了新的变化。
景砚从谨慎缓攻，到日夜不停急攻，逮住机会便攻城掠地，安国战势急转直下，不久便连失六城。
其中战况失利的原因都是国中出了大事，年后刚过，各地突起暴乱，均言安承焕登基手段残暴，为一己私欲，挑起景安战争，民不聊生。
于是有人传傅氏女的孩子被傅氏门客所救，不仅有志之士，甚至连山贼土匪均掀起起义，准备反抗安承焕这个暴君，拥小皇子为帝。
有这种口号的不止一处，纷纷说自己手中有一个小皇子，压根没人信刚出宫不久就死在棠芙宫的傅婉莹，从未离开过皇都。
安承焕没法，抽出许多兵力到各地镇压，国内的暴动才有所消停，因而丢了安国六座城池。
眼看景砚攻势越来越猛，国内的反抗说不定哪天又掀起一波，安承焕立即找了在安的玉国太子，与他商量借调玉国兵力抵抗景砚。
玉褚煊明面上答应的爽快，写信传回玉国调兵，安承焕殊不知信刚送出安国就被景砚截了下来。
离安承焕立后的日子越来越近，月姜以为安国形势严峻，他怎么都不会有心情如期举行立后大典。
不想大典三日前，安承焕就亲自带人将凤袍送到了月姜面前。
“月姜公主最后再试试，合适了就无需改了，三日后朕立你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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