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犯难的表情一怔，好一会儿才答道。
“奴位低言轻，不敢轻易为九皇子做主，望太后娘娘等等，奴回去禀报九皇子知道，兴许九皇子得知太后娘娘热心，会亲自来拜见。”
近侍的慎重让程太后内心更踏实，无论如何能见到九皇子这个正主，她亲自过目才好十拿九稳。
程太后摆摆手：“那便回去告诉九皇子吧，让他没事常来。”
近侍最后应了一句，恭敬退出永寿殿。
程太后有意相邀的事传到玉褚煊耳中，他未等多时就亲自去了永寿殿一趟。
程太后一见玉褚煊来的如此快，特意端着长辈的模样关心。
“九皇子，身子如何了，这么跑来不碍事吧。”
景宜是个涉世未深，单纯好骗的姑娘，玉褚煊若想取得程太后的信任，不能表现的稳重，要在程太后心中有与景宜相配的共同点，蒙骗程太后认为自己也好拿捏。
玉褚煊眉间展开笑意，对程太后抱着晚辈对长辈的敬意，谦逊。
“褚煊身子有宫中小商大夫照顾，比在玉国时硬朗不少，偶尔还有景宜公主过来关心，景宫对褚煊用心如此，怎会连拜访太后娘娘都不成。”
他说完，还心不在焉地朝殿内四周瞟了几眼，待回神时流露了几缕失望。
眼下是程太后第二次在永寿殿接见玉褚煊，比起第一次的沉默寡言，不可琢磨，那时很难判断对方心思深浅。
现在几句话让程太后听出了几句少年情愫的意味，她沉吟片刻，欣然提起景宜。
“九皇子能在宫中住的自在就好，你所说的景宜常跑去关心，哀家听着都大惊一跳，这丫头自小被娇宠惯了，粗心大意的不行。”
“难得跟九皇子投缘，哀家最爱看小辈和和气气的玩耍，似乎晨起九皇子就派人来寻景宜了。”
“不巧，这丫头到冬日就及笄了，皇后那里精细着规矩教呢，就望她及笄那日能端庄大气的出现在人前。”
“及笄了，就能择选驸马嫁人喽。”
程太后说到最后，年迈的嗓音刻意拉长，洋洋懒懒地仿佛对自己孙女长成大姑娘，抱有无限期待。
玉褚煊不是傻子，程太后这么说，就是想看他作何感想，他笑容僵硬，将才还灿亮的眸子有一息黯淡。
“景宜公主未来的驸马一定好福气。”
程太后当做听不出玉褚煊的话，就是要他带着这忧郁、伤堵的心态。
剩下的事不需她插手，有心思的人会忍不住自己的举止。
“好了好了，哀家跟你扯远了，不是要找景宜玩吗，哀家告诉你一个好时间，最近景宜学规矩学的恼。”
“她爱未时到百兽园看小动物解乏，九皇子整日闷在宫中不如一起去百兽园走走。”
“多谢程太后，”玉褚煊到离开也没有提起兴致，失落空洞地朝永寿殿外走。
直到有宫人通知程太后，玉褚煊离开了永寿殿附近，且路上还跟人打听百兽园的位置。
程太后立刻让人盯着景宜，只待她一出椒房殿，便用借口将人唤来。
她要安排景宜往百兽园去。
……
御书房内，博山炉内的龙涎香缓缓飘升，蜿蜒蔓延殿中每处角落，经烟雾沾染的物什，留下淡淡的清香。
景砚拿着程太后曾给景宜的祈福香囊，呈给景怀煦，指出囊内的两个小字。
景怀煦看见后，神情肃穆，暗压幽怒：“此事当真？”
景砚举例：“郑祖母这个亲祖母如何对待景宁的，父皇还看不见吗。”
“说白了，景宜并不是程祖母的亲孙女，这些年明面上程祖母对景宜的好，还不都是景宜做程祖母攻击郑祖母的靶子换来的。”
“景宜如今心性，皆拜程祖母所赐，眼看景宁就要成为玉国一国之母，程祖母此时搅局，撮合景宜和玉褚煊。”
“她不是在拿景宜当做博弈郑祖母嫁景宁的棋子，那又是在做什么。”
景怀煦怒不可遏：“放肆，朕一个女儿已经被送去了不归路，还要牺牲朕另一个女儿。”
景砚拱手请恩：“父皇，还请看在母后辛劳大半辈子，以致未能有闲时教导景宜的份上，不要让母后痛失女儿。”
景怀煦重重点头：“朕知道了。”
……
景宜从椒房殿学完规矩出来，永寿殿的宫人就眼神锐利地看见了人，紧忙迎上。
“景宜公主，您留步。”
景宜蓦地听到身后有人喊她，一回头还是程皇祖母身边的人，她本就对永寿殿亲切，待来人也温和。
“皇祖母找我有事，让你在这守着？”
宦侍笑盈盈，引导着景宜边走边道。
“太后娘娘知道景宜公主最近学规矩学的苦，听到百兽园新入了一只双尾狐狸，难得一见。”
“太后娘娘得知后就想景宜公主去散散心，不过她老人家身子受不得百兽园的虎兽嚎叫，让贵妃邀您过去看呢。”
“双尾狐狸啊，那太好了，我去找贵妃娘娘，”双尾狐狸确实能引起景宜的兴趣，兴致勃勃的准备去永寿殿。
不过没迈出几步，宦侍叫住景宜：“公主，天天在书本里听九尾狐，这会遇见一只双尾的，太后娘娘都稀罕。”
“贵妃娘娘已经去了百兽园，您此时去找贵妃娘娘是见不到的，直接往百兽园去就好。”
“贵妃娘娘是爱热闹，”景宜听着很有道理，不疑有他，直奔百兽园而去。
百兽园圈养着许多珍稀动物，刚接近园内就能听到大型亦或者小型动物的兽鸣。
景宜许久没来百兽园，听着这些声音心里发怯，身后只有两个宫女陪同。
而那个小宦侍，方才在半路突然闹腹痛，景宜就让他歇着去了。
此刻走到百兽园内，居然没有一个负责相迎的宫人，她就要生怒。
不想假石林立的前方，立马走出一个人来，景宜定睛一看，诧异：“九皇子？”
玉褚煊抿唇向景宜走去，近到跟前喝退景宜的随从宫女：“我有话跟景宜公主说，不许跟来。”
话了，景宜被玉褚煊拉着往百兽园深处走，景宜想起月姜说的私相授受，她怕的就要反抗。
还没怒出声，抬眼又看见了熟人。
“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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