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意味不明地打量祁寒。
祁寒却压根没把这探究的视线当一回事，依旧无比淡然：“阁下所担心的，无非是‘纵然成功离开秘境，也无法改变现实’。”
“正是。”黑蛇沉声道，“越是了解深入，我就越是惊叹于这秘境的伟力。”
不同时间线下的同一个人，竟然能存在于同一个秘境里。
但也正因为临终的他进入了这个秘境，让他更加担忧，一切都无法改变。
因成了果，果成了因。
事实上，这也正是叶弦的观点。
哪怕到了现在，叶弦都不认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他只认为，这场秘境是周秋和黑蛇人生中必经的一环。
周秋注定要从年老的儿子手中，拿到致命的毒药和诅咒，将来用在她丈夫的身上。
黑蛇也注定要在临终之际，见到年轻的母亲，本想着带她长痛不如短痛，逃离这悲哀的宿命，却意外顺应了命运。
但祁寒不这么认为。
如果要制作这样的因果循环，只需要“周秋”和“赵老”就行，“黑蛇”的作用又在哪里？
他依旧坚持自己的“世界线收束论”。
即，只要向过去输送一个条件。
从过去那点开始，原来不存在这个条件的世界，就变化为存在这个条件的世界。
至于灵青虞……
听完他俩看法后，灵青虞唯一的感想就是：“试试不就行了？”
“如果命运已经定好，那我们的尝试，就是最后的拼图。”
“如果命运可以改变，那我们的尝试，就能改变现状。”
二人都觉得，这建议没毛病。
而“对过去输送一个条件”，也不是胡乱输送。
如果是剧烈的偏移，说不定就会引起历史的主动纠正，或者神明出手干预，会将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既然不确定，出去之后，是否会失忆。”
“最佳的做法，就是主动让自己失忆，并且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想起。”
将命运掌握在自己，而非他人手里。
面对祁寒的提议，黑蛇眼中闪过意味不明，周秋则有点没听明白：“祁公子，你的意思是——”
“他为你种下子母锁，并给你一瓶毒药，以及相应诅咒仪式的配方。”灵青虞气定神闲地说，“我为你编织一段虚假的记忆。”
“在这段记忆里，你无意中被卷入一个充满血肉之地，遇见了一个需要鬼面花花蕊的神秘女人。”
“因为你完成了她的要求，所以得以幸免。”
“但同时，她也抹去了你的这段记忆。”
周秋立刻明白：“王知晓我出事，一定会检索我的记忆。”
祁婉也懂了：“而我这种程度的‘抹除记忆’，自然瞒不过西秦王的法眼。”
灵青虞愉快表示：“人总是更相信自己查出来的东西，你的记忆被抹除，又被西秦王恢复，他就已经信了七八分。”
“就算他继续往下探查，也没关系。”
“祁公子改良的子母锁，加上我帮忙协助隐匿，保证让西秦王没办法窥探到，你的神魂内有这玩意。”
说到这里，灵青虞也不忘多解释几句，否则以黑蛇的懂行程度，肯定会加以质疑。
“其实，本来按照西秦王的实力，应该是能探查到的。”
“但谁让他在你体内设置了隐秘的封印？”
“封印拦住别人探查的同时，也拦住了他自己。”
周秋对西秦王的性格很了解，闻言便道：“即便如此，王也不会全信我，他一定会派王族内卫，私下探查祁小姐。”
祁婉则挑了挑眉：“他们都已经算好了，就是不怕查。”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对你们来说，都是‘未来之人’。”
从未存在过的人，就算王族内卫能上天入地，也别想翻出来。
而“王族内卫都查不到的修行者”，只会让多疑的西秦王，将关注的重点转移到祁婉身上。
等西秦王发现，“戴面具的神秘女修行者”，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的时候。
以他的多疑，以及西秦的宫廷政变史，他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自己的政敌，也是自己的儿孙身上。
想到这里，灵青虞叹了口气，也没对周秋藏私：“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催化了你那一代西秦王的宫廷政变！”
“很可能，恰恰因为我们制造的巧合，扩大了西秦王的疑心，让西秦王位的争夺直接白热化，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周秋却很淡然：“有些事情，早几年，晚几年，都没区别。”
祁婉则提出疑问：“你们一开始选择的入镜对象，不是我吧？”
“原本是我。”祁寒回答，“本打算用第二关时，地窟逃生的那段。”
但因为碰到了祁婉。
总导演灵青虞，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其他人也奈何不了她。
毕竟，涉及到记忆编织，本就是北斗一脉的专长。
加上要骗过西秦王，那就必定要非常清楚西秦王族究竟有哪些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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