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孙媳前来请安。”蒋念窈恭恭敬敬给人请安，给老夫人递上茶水。
老夫人接过茶，抿了一口，把茶杯放在盘子里由丫鬟拿下去，这请安茶也就走个过场，她向来是免了蒋念窈的晨昏定省事宜。
“说吧，有何事需要告知我这个老太婆了。”老太太看着举止端庄的孙媳，笑道。
今日专门来给她请安，想来是有事情要说。
“祖母说笑了，孙媳这是有大事要与祖母协商。”蒋念窈赶紧回话，知道老夫人打趣自己亦是疼爱自己的表现，她也就直言道：“孙媳想给夫君纳妾。”
老夫人一听是纳妾之事，简直是乐得眉眼眯成一条缝，她拉着蒋念窈的手直喊：好好好。
候在一旁的荣嬷嬷也是肉眼可见的开心，她们老夫人早就盼着中郎将再抬几房妾室，好为高家绵延子嗣。
先前，高阔刚归家，蒋念窈又操持府中几载，于情于理，老夫人都没法儿开口，她还想等段时间，如果孙媳不提，她就主动提出来。
眼下，蒋念窈自己提出来，自然大家都开心。
“可有人选？”老夫人和蔼可亲的说。
“从四品户部侍郎，韦宴庭的庶女韦思静。”蒋念窈说。
“五品将军裴松之女，裴燕。”蒋念窈接着说。
“倒都是门当户对，只是那裴燕是正经嫡女，愿意给人做妾室？”老夫人表示很满意，对裴燕有些疑问。
老夫人因着自家关系，两女子中偏爱武将之女，若能成其好事，往后那竹林又该热闹起来且武将之女一听就是好生养的。
老夫人虽不管事多年，且随着年岁增长越来越断了人际往来关系，可靠着祖上那点儿关系，她有自己的渠道能打探道上京城各大家消息。
她一个眼神示意，荣嬷嬷就晓得该去做什么，悄悄离开片刻后又返回到老夫人身侧候着。
蒋念窈既然要自己做主给夫君纳妾，自然是费了不少功夫，打听了不少世家女子出身，方挑选出最符合她心意的两人。
上京城世家有很多，门当户对的少说也有十余人，其中韦思静为人格外低调，容貌算不上出众，却有小家碧玉之姿。
裴燕可以说是英姿飒爽，善骑射爱舞刀弄枪，琴棋书画是半点不沾，颇有侠女气概。
“要不，都收了？”蒋念窈试探性的说。
她是更看中韦思静一些，可她也看得出祖母似乎喜爱裴燕一些，蒋念窈忽然有些吃味，怎的人还没见着就谈得上喜爱了？
即便是一早做足准备，告诫自己要大气纳妾，可真看到老夫人如此热情，迫不及待想给夫君纳妾，蒋念窈心中仍是泛起酸水，有些别扭。
“历来也不是没有同时纳两房妾室之举，不知那两家是否愿意？”老夫人竟真的在考虑此事可行的程度，在她心里后院自是热闹些的好。
府中仅有恒儿一子，确实冷清了些。
话说，阔儿也回来有大半年，家中也无妾室，怎的蒋念窈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夫人这般想，视线难免落在蒋念窈的肚子上，她是眼睛瞄了一眼，正巧被丫鬟发现了。
那丫鬟赶紧低下头，正是蒋念窈的陪嫁丫鬟之一的夏蝉。
“待孙媳去打听打听……再做决定。”蒋念窈如此回答。
她继续和老夫人话了些家常，随后便提起要去城中铺子巡查，就起身离开。
蒋念窈匆匆离开兰苑，路上冷着一张脸，吓得丫鬟奴才们绷紧神经，仔细干活。
“夫人，要不要让大夫把个平安脉？”待回到芸梦阁，夏蝉低声提议道。
冬梅和春语两人的伤还没好全，不方便贴身伺候夫人，这几日便都是夏蝉跟在其身侧。
陪嫁丫鬟秋琳这几日在外面打探纳妾人选消息，韦思静和裴燕的消息就是她打听来的。
夏蝉和秋琳两人不同于冬梅和春语自小跟着夫人长大，她们俩是夫人出嫁前几日买回来的，签的死契。
“不急。”蒋念窈倒是好脾气的应声。
夏蝉见此，也不再多劝，她只管听从主子吩咐，其余都随遇而安吧。
接着就收拾一番，带着丫鬟奴才去城中查看铺子，等再回来时就得知雅苑那位不知怎的脸上起了疹子，如今正把自己关在房里。
大夫也说不出所以然，开了几贴排毒清火的药，就跑走了。
“萤火姑娘认为是吃食导致，想查一查府中吃食。”夏蝉跑出去打探一番，回来汇报。
“她最是贪吃，吃错东西亦是常理之中。”蒋念窈神色平静，没有落井下石之意，她说：“那就查一查。”
从萤火姑娘来到府中，光是吃食的银钱都涨上一倍，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作为主母，对待救命恩人自是不好说什么，况且萤火姑娘是付了伙食银钱。
用陛下赏赐的银钱，在高府府内享受美食。
“萤火那满脸疹子，看着尖刺模样，还流水……短时间内怕是见不了人。”夏蝉这会想起那张脸，都觉得自个浑身发痒，不得劲。
吓得几个丫鬟都不敢靠近，唯有一直服侍萤火姑娘的小翠守在身旁。
“那就让人在雅苑待着，万一染着旁人不好。”蒋念窈这才给点神色，皱着眉头道。
“其他照旧，不能怠慢了萤火姑娘。”蒋念窈添了一句，到底是府上顾客，不能落人话柄。
既然大夫并未多说其他，想来不会是什么传染的恶疾。
夏蝉听从吩咐，下去安排事宜，这番彻查起来，吃食有没有问题还不知晓，倒是发现些别的。
比如，丫鬟小桃同样脸上起疹子，形状与雅苑那位相似。
比如，小桃的干妈赖嬷嬷从昨日晚上起无缘无故开始泄肚，跑如厕数十次，瘫卧在床。
“经细查，她们在给雅苑那位糕点里做了手脚，只是不知为何她俩都中了招。”夏蝉轻声汇报着结果。
蒋念窈到底掌管着中馈，其耳目众多，查起来方便速度，待到天黑时也查明了真相。
当日春无和冬梅在为自家主子抱怨，被小桃无意间撞见，等小桃回去和嬷嬷聊起，一个计划便在脑内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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