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乔楠楠出声，乔心语左看右看，不确定地问：“姐姐，你在跟我说话吗？”
“没有，我是在跟地上那个男人讲。”
“那个人？”乔心语指了指地上的言于行，“一个植物人有什么好讲的，都说植物人其实是有意识的，难道是真的？不过姐姐，你说了也没用啊，他又不能回答你……”
乔楠楠赶紧捂住乔心语的嘴，“好啦好啦，小声点，这么伤人的话他听到会伤心的。”
说罢放下手，走到电视柜处，找了一套防护服给自己套了起来。
乔心语不解。
“你要自己上手？”
乔楠楠点头。
“你自己能动手怎么还找我？我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才……”乔心语的语气充满埋怨，从小她受到的教育就是自己的事自己做，不要麻烦别人。
现在，她崇拜的酷姐姐明明自己能回来照顾人，却非要把最难的那一关交给她，显得她特别像冤大头，难道自己很清澈愚蠢吗？
只不过乐于助人而已，她还以为乔楠楠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的，结果现在酷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出现在这了吗？
所以，酷姐姐是去9楼享乐，把烂摊子留给她了？
“事态紧急……”乔楠楠解释道，“我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回到502，所以才要拜托你帮忙的，你别生气啊！”
说完便伸手拉住乔心语，疯狂晃摆乔心语的手，乔楠楠没哄过女生，小时候哄弟弟，后来换成陈安和她相互哄对方，小女孩要怎么哄她是真一点主意也没有。
乔心语被晃得手臂直疼，跑步狂摆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
“停停停！”她喊道：“我不生气，就是觉得有点小委屈。”
“乖，你先在沙发坐下，我忙完里面的再出来找你，到时候你提补偿条件，能帮的我都帮你，OK？”
乔楠楠不是个会给同性提供情绪价值的人，首先想到的还是补偿。
乔心语想想，也好，里面还有很多收尾工作没有做，她实在下不去手了，正好可以窝在沙发上玩一会儿手机。
“行。”她点点头，一屁股就窝在沙发上。
乔楠楠长舒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一件事情。
“我跟你说的那个韩警官，你联系了吗？”
如果联系了的话，早就该上门了才对，言于行不至于还躺在地上。
“打电话联系了。”乔心语回想了一下自己打电话的过程，说道：“那个叫韩君彦的一听到我报小区名称和姓氏，便立马热情的答应马上过来，但是过了十几分钟后又打电话来说他暂时来不了，会让他另一个同事过来，按理说应该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动静，该不会走错了吧。
不过没事，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了，等一下齐心协力还是可以把那个男的给抬上床的。”
乔楠楠不置可否，虽隐约感觉事态发展有点奇怪，但转身进到屋子里忙活了起来。
“你可真能拉。”乔楠楠强忍着恶心，收拾已经脏了的床单被褥。
言于行气若游丝，心声毫无中气，“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为什么才回来？难道是……陈安可？”
乔楠楠原本忙碌的双手听到那名字后一滞，随即淡淡点头嗯了一声。
“他伤害你了？”
伤害了吗？乔楠楠努力回想这几天和陈安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笑道：“身心被弄得有些疲惫罢了，我们各自消磨掉了对对方的信任，所以那不算伤害了，算……渡劫。”
乔楠楠话语坦荡，好像在901期间的点滴真的就只是历劫的一小片段，过程如何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她谈到陈安可再也不会愧疚、不会胆寒。
“你没回来的那个晚上，我一直给你疯狂打电话，但是没人接，而且再打过去竟然提示不在服务区，我差点以为秩序提前崩塌导致网络基站没人维护。”
“这都不重要了。”乔楠楠重新铺上一床干净的床单，不解地问道：“我倒是想问你，你饿了真的会神志不清吃翔吗？”
言于行被这荒唐的询问吓得手都抬起来了，但因实在太虚又放下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的心声不满地嘟囔道：“我虽然失去意识前很饿很饿，但脑子还是清醒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看我像是饿了什么都吃的人吗？”
乔楠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张糊满某物质的脸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她再次询问道：“你真没有自己掏出来吃啊？额……当然也不是吃，就你可能迷糊到分不清嘴巴在哪，然后把那玩意往脸上糊了？”
“乔楠楠！”言于行拼尽力气用心声呐喊：“我真没有，你怎么老纠结这个问题，我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况且这是什么非常重要的问题吗？”
乔楠楠不理会言于行的声嘶力竭，朝门外喊道：“心语，你进来一下。”
“姐姐，有何吩咐？”乔心语从客厅沙发一路狂奔过来趴在门上，使自己尽量离那股味道远一些。
“把你手机拍到的那张这个人的美照翻出来，然后再把你手机给我。”乔楠楠从防护服里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地上的言于行，又看了看乔心语，示意对方把手机交给她。
“喏。”乔心语将手机递过去，一脸疑惑。
乔楠楠拿着手机，看着那张实在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唯美照片，走到言于行身旁，再次认真问道：“你看看，真的没有印象吗？”
言于行看后，气氛瞬间凝固，乔楠楠听到他的心声在嘶吼、狂怒，想要跳脚但却无法动弹，只有虚弱的双手在疯狂拧着拳头。
“姐姐，你这是神沟通啊？你确定他能听到看到？”
乔楠楠没理会乔心语，而是继续认真问道：“这个真的问题很重要，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你再仔细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她已经能听到言于行在咬牙切齿，良久，他的心声幽幽传出一句：“没有，真不是我干的，你看这糊得那么均匀，很明显是有人恶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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