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灯耿耿,给少年郎的俊颜添了一层暖意,似明月繁光就在眼前。
栖乐怔愣一瞬,很自然地避开他的话:“用饭了吗?我让希夷去热热。”
越钦侧身,单臂倚着窗沿,没有追问,好整以暇道:“知道你睡得早,我在外用完饭回来的。”
栖乐一边收整桌上的物件,一边说着:“那你进来,我们聊聊韵山的事情。”
才一抬头,人已不在窗前,忽而身后传来声音:“已经进来了。”
栖乐回首,越钦正在拨灯,屋内更亮一些,他望过来:“你不是已打入贾府内部。”
“还要看明日能套出什么。”
“给你的册子看了?”
册子上罗列的数户农家的田,无非是遭遇变故,急于买卖田地,压到一定价格,贾善人就稍微加一点点出手买下。
怕是这些变故也是他培养的人背地里使的阴招。
栖乐点头:“这贾善人背地里断人后路,明面上又装出一副菩萨心肠,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变。”
越钦忽然想起栖乐的旧事,又不好启齿。
栖乐曾经在韵山的事情,越钦肯定有查到,但应该观不到全貌。
她抿了抿唇:“关于旧事,你为何信我?”
“你放着我这样一个俊儿郎,都无动于衷,还去碰一个肥猪。”
栖乐被他逗笑,他的说辞像是特意字斟句酌过,不舍得用一个轻慢之词。
“右手给我。”
栖乐不解,越钦拉过她的手臂,看见他的指腹不知何时沾了一些药膏。
“我都看到了,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写,自然伤手腕。”
“看来老阙对你是真宠,我那会学练字的时候,手腕疼了许久,所以刚开始涨疼的时候,别不当回事。”
越钦说完,想起药膏的反应,轻声道:“抹上去活血化炎,会有一阵的灼热感,可以吗?”
栖乐颔首,由着他将药抹在她的手腕,手法轻柔,灯花影中,他隐去所有棱角,细致地像个护花人。
一圈一圈,没有调笑,没有嘲讽,只剩下温柔。
栖乐感受到他所说的灼热感,忽而他的手停下来,指了指手肘上方:“此处我不便涂抹,你自己来。”
随之,他将打开的白色瓷瓶放在她面前,药膏呈褐色,药味清爽绵长。
须臾,他出言回避:“我去换衣,等回来,你应该也涂抹好了。”
听到栖乐“嗯”了一声,他才出去。
越钦再回到屋中时,药味依旧隽永,人已经在榻上躺下,特意给他留了一盏灯照明。
同榻几日后,越钦没有刚开始那会拘谨,渐渐习惯,甚至也因她改了一点晚睡的作风。
越钦蹑手蹑脚地过去躺下,小声问:“世子妃,你睡了吗?”
栖乐转过身:“你今日久久没回,就是去等这药?”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她,越钦道:“你别多想,我只是担心你没法写完《七闲集》。”
“星纪,你是个好人。”
这是栖乐第二次说了,越钦勾唇,眉目明媚动人:“比之延暮如何?”
延暮是会在大夫的角度讲很多颐养之道,没有越钦细致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她从来没有被这样细致的照顾过。
栖乐不敢想象,越钦会对他心爱之人好到什么程度。
她怕缠上这种好,最后如一团乱麻,再也解不开。
栖乐又翻过身,不去看他,过了一会,她道:“你更好。”
越钦很满意这个回答,此前因为延暮突然造访引起的不适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一夜好眠。
……
这一夜过去,连日的闷热被一场急雨冲散,琼珠乱撒,池塘里的荷被打得七零八落,已没有初来时的盛况。
荷月撑伞进居梦轩时,在七星桥上跟越钦打过一个照面,眼高于顶,全然没看见她一般。
她的侍女却跟迷妹一般:“夫人,这位公子长得真好看。”
“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高攀得上的。”
荷月回了一句,继续往院内走。
栖乐一上午的时间已经将《七闲集》默完,现在正在屋内修剪越钦摘的莲花,此前还毫无错落地插在瓶中,现在已经疏密、高低、俯仰皆宜。
她才放好,就看见荷月打伞而来,忙站在门口笑着迎接。
她一进门就夸:“刚才我在院外瞧见一俊俏公子,可是妹妹的夫君?”
算时间应该是,栖乐笑道:“是啊,他忙得很。”
“这样啊,难怪行色匆匆,都看不到旁人。”
“对了,说是请贾夫人喝茶,我这茶都还没上来。”栖乐看向一旁的希夷,示意她上茶。
“妹妹同夫君来韵山是来做生意的。”
“贾老爷没跟你说啊,前段时间我们还去登门拜访,我家夫君是奉皇命来请闻斋主的。”
“顺便来置办一些地铺,可这人生地不熟的,成日往外联络,也没点进展,贾夫人可有什么好主意。”
见荷月面露难色,栖乐又问:“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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