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一抽一抽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在他手背上，如同开了闸的潮水，绵延不尽。
他似乎被她的眼泪烫到了，大手不自觉松了些力道，望着她哭地满面通红的模样，他眉心皱起，唇角抿的笔直，随着她的眼泪越流越多，有什么东西正在土崩瓦解。
他微阖双眸，再次睁开时，刺人的金光消散了，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不准哭。”他用指腹为她擦掉眼泪，语气带着丝丝缕缕的疼惜。
她哽咽的点头，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他心口闷的厉害，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终是败下阵来，他大手下移将她揽入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有些无奈，“你怎么就这么傻。”
顾燕靠在他怀里，周身都是他的气息，淡淡的，不是世间任何一种熏香，那种味道，仿佛是天边和煦的日光，清新又沁人心脾。
但她还是不可抑制的屏住呼吸，有了生理性的厌恶。
谢芝微微直起身，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小腹上，他低眸看她，嗓音柔和，“听到了么？”
“什么？”她想抬起头，却被他的大手牢牢按住。
“仔细听。”他揉了揉她头顶的发。
她只好专心去听，还挂着泪痕的侧脸贴在他小腹上。
寂静的室内，除了彼此的呼吸心跳外，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动弹的声音。
她双指收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绞在她心间。
他小腹里的是一个胎儿。
他要自己听胎儿的胎动，是要做什么……
“……我听到了，表哥的孩子很健康。”她组织了一番语言，努力忍着因他的触碰而想要发抖的身体。
谢芝弯腰在她头顶落下一吻，“那是我们的孩子。”他没有抬起头，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把脸埋在她发间，轻轻的嗅着。
脑袋上的气息温热，顾燕咬着唇，指尖几乎嵌进了肉里，才堪堪忍住没有躲开。
“天地间，人妖也好，鬼神也罢，孕育子嗣都是一等一的艰难。”他抬起她的下颌，一字一句的道：“我愿为你诞育子嗣，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她怔住，他的心意？
难道不是想吃了她，榨干她身上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又俯身在她眉心亲了一口，温润的嗓音贴着她的肌肤缓缓传进她的心间，“你个小傻子，我何曾伤害过你。”
她睫毛微颤，细数过往点滴，他除了一言不合便要拉着她做那种事，态度阴晴不定，爱用亲吻折磨威胁她之外，确实没有真做过伤害她性命的事。
可，他不是人。她如何能相信一个妖怪？
顾燕此刻的心犹如一团乱麻，一个在说妖怪又如何，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这么说了，就代表你一定还有利用价值，还能活着，赶紧接着台阶下了吧。
另一个在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就是为了降低你的警惕，好利用你去做什么事，你可不能真相信啊，总之，做做样子装过去，随机应变，活着最重要。
顾燕自是不信他所说的心意，但她想知道他的目的，潜藏在王府长达二十多年，如今掳走她，目的何在？
“是我一时太害怕了，表哥不要怪我，我错了……”她软下了语气，总之，人强她弱，想要活着，唯有顺从。
不过话虽如此，但只要一想起他是如何压住自己，使尽手段磋磨的，她就止不住的恐惧。
遇到暴露本性的他之后，她是真的对男女欢好有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见人乖乖认错，谢芝心口几乎软成了一摊水，他视线下移，盯着她的唇瓣看了两眼，眸色暗了几许，但看在她如此听话的份上，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像抱孩子似的抱起她，走下床榻。
因为之前的抵抗，她小腿上的衣裙已经被撕裂，露出一截白皙的双腿来，此时随着他的步伐，正不安的蜷缩着脚趾。
她紧紧攥着手指，内心忐忑。
他拉过书案旁的交椅，抱着她坐下，他长腿随意的分开，让人坐在自己腿侧。
她没穿罗袜的脚尖碰到了地面上的毛绒毯子，触感与之前的云层实在太像，又勾起了她不愿回想的记忆，她面皮颤的厉害。
注意到她的颤抖，他揽着她腰肢的大手一紧，眸光又沉了下来，他拧住她的软肉掐了一下，语气幽冷毫无温度，“再一再二不再三，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顾燕心口一滞，身体快过意识立刻点头，“不会的……”
他在她全身扫了两眼，许是他的目光太有穿透性，她连忙摁住自己发抖的双腿，嘴角牵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芝眼眸漆黑，手指扯了扯她的脸蛋，口吻淡漠，“不准笑。”
她撤下强撑着的笑容，因为惧怕，也因为他左也不准右也不准的要求，一时之间面色抽搐，柔软的面颊微微鼓起，显得有了一两分委屈。
他喉结稍动，遵循心中所想，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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