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伤的很重，怀里的孩子也是进气少，出气多。在耽搁下去，怕是危险了。
程青砚空间还有些参片，她取出一片塞进那孩子的嘴中：“这是参片，你要是不舍得离开你阿娘，就乖乖含在嘴里，我和我夫人带你和你阿娘去看病。”
那妇人满脸泪水感谢道：“恩人，您带雪儿去看病就好，我没事的。况且，那人不会就这样让您带走雪儿的。”
叶灵雨从妇人手中接过孩子，这孩子浑身发烫，应该是发烧了：“这位夫人，你不必担心，我们说带你去看病，就没有人敢拦着。”
那边王麻子还在絮絮叨叨，看到叶灵雨将孩子抱起来，立刻大声喊道：“大人您看，她们开始当着您的面偷孩子了！”
聂逸林烦躁的朝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叶灵雨和程青砚，急忙带着人跑过去。
程青砚看着王麻子，说：“还是踢轻了，应该让他出不了声。”
说不了话，就不会说废话。
叶灵雨表示赞同：“确实，又或许应该把他踢远点，让他爬不过来。”
“嗯，娘子说的是，下次为夫就知道了。”
那妇人见聂逸林带着官兵过来，伸手抓住叶灵雨的裙摆：“恩人，你们快走，我挡住他们。”
她自己已经是残疾了，还怎么拦住聂逸林他们。更何况，本来离得就很近。
“贵人，您和夫人是在逛街吗？可需要我们保护？”聂逸林和县衙的这些衙役哪个不认识程青砚和叶灵雨呢，毕竟在县衙住了好几天。
现在平乐侯和宁王爷都在远宁县，而且跟眼前的人住在一个人府里，她们的身份，聂逸林根本就不敢想。
程青砚指了指王麻子：“让人将他带去县衙大牢，跟蔡武平说，这人虐待妻儿致死。然后地上这位妇人需要救治，让人抬着跟我走。”
“是！”
王麻子被两个衙役带走了，另外的衙役找来板车，推着妇人跟在程青砚身后，往普济堂去。
燕南星的药铺就在这附近，这孩子也急需救治。
叶灵雨一路抱着那孩子，没有让程青砚经手，毕竟在外人看来，程青砚是个男人。
这孩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抱着轻飘飘的，身上的衣服打着重重补丁。一点儿肉也没有，抱在怀里，骨头都硌手。
将人交给燕南星之后，直到确保这孩子和那妇人都没有性命之忧之后，程青砚和叶灵雨才安心。
只是，燕南星救治之后说那妇人的腿，怕是很难恢复到完好如初的状态。那孩子被照顾的还行，没有落下病根，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实在是没想到，只想好好的陪陪叶灵雨，结果还遇到了不平事。
在这个时代，女性根本就没有地位可言。
大家可能都觉得王麻子做的不对，但没有律法可以惩罚他，甚至都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打断了他娘子的腿。在这种没有律法支持的情况下，取证又困难，导致了官差对他的所作所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人，每天遭受毒打。如果哪一天，没有遭受毒打，她自己又或者她身边的人，竟然觉得她今天好幸运，今天居然没有被打。
全都在庆幸她今天逃过一顿毒打，却没有人记得，她本身就不应该挨打。
而像她这样的女子，并不是个例。
说什么爱到最后全凭良心，那这些面都没见过就成婚的人，他们就像开盲盒。
他们的婚姻，凭运气。
太窒息了，看不得这种，所以程青砚毫不犹豫的就出手了。她或许救不了所有水深火热的人，但遇到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那妇人醒来发现孩子已经在接受治疗之后，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腿被固定了，燕南星只能救治成这样，至于最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只能依靠医术更高的人或者看命了。
程青砚和叶灵雨去看她的时候，小药童正在端药给她。
见到程青砚和叶灵雨她很感激的就要起身，被叶灵雨摁下。
“你身上还伤着，切勿乱动。”
那妇人眼里含泪：“多谢两位恩人，救我和雪儿性命。”
“举手之劳而已，夫人请勿挂怀，还不知道夫人如何称呼。”
那妇人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赵氏茹双见过二位恩人。”
赵茹双，报的是她自己的姓氏，是她娘家的姓氏，并没有冠王麻子的姓氏。
叶灵雨和程青砚眼神交汇：“夫人和那抢你东西的人，是何关系？”
赵茹双眼神有些闪躲，沉默了片刻才答道：“他是我的夫君····”
程青砚不解的问她：“他把你打成这样，你为何不跟他和离？”
赵茹双急切的辩解道：“不是我不想跟他和离，是曾经提过一次，被他险些打死。后来有了孩子，我也曾提过和离，但官府不让，说他又不是天天打我，而我也没被打死，不让和离。”
这个时代，和离之后的和离书要拿去户籍所在官府，让官府盖印之后才能生效。而不是和离书写好了，让双方签字就可以和离。
没有盖上官府大印的和离书，不算是真正的和离。这就导致了夫妻双方无法自由决定自己的婚姻关系，一定要双方和官府都同意，才能真正的和离。
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权利或者地位，那就又另当别论。
这个时代的律法还不完整，而且不公平，想要做出改变真是难上加难。
而且，一般妇人抛头露面去上工，还会被人指指点点。更何况，赵茹双还带着一个孩子，就更加难以生存了。
说着话呢，赵茹双的女儿，雪儿也醒了过来。
她躺在赵茹双的隔壁病床，虽然面黄肌瘦，身无二两肉。除了被磕到的地方，身上没什么其他伤痕，赵茹双把她保护的很好。
祈求的眼神看向程青砚和叶灵雨：“郎君，夫人，求求你们救救我阿娘吧，雪儿不想让我阿娘被打死。”
“雪儿很快就会长大，长大以后一定好好报答郎君和夫人，求求郎君和夫人救救我阿娘，求求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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