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笑容僵住，拿起报告单，那是她的孕检报告。
裴衍声音依旧没有波动：“和他相识相恋相爱十年，最后只能被迫联姻。”
“你可以不用和他分开，孩子也可以生，藏得好就行。我的要求，我和你之间形式婚姻。”
林宛白没有立刻同意，他也等着她思考。
林宛白同意：“如果你说真的，这样最好。”
裴衍起身离开，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身后林宛白说了声“谢谢”。
裴衍走到待客间外，背对墙站着不动。
里面程希原本是干坐着，等的时间长了，她就一个个尝桌上助理给准备的东西。
橘黄色余晖从窗口照落在脚边，为白色地板添上一抹颜色，程希坐不住了。
裴衍不是故意，就是把她忘了。
程希回完容尧信息，起身就往外走。
她今天是很闲，也不是给裴衍浪费的。
“哎哟我去。”
跨出门，看到裴衍像雕塑一样站在门边，她本能退半步。
看他这样，不像是刚到，有病啊？
程希无语也怀疑：“你站这里多久了？站着干嘛？是不是替你妹整我？还是反悔不想给钱？”
裴衍看了一眼表，笑起来，笼罩在身上的阴霾也随之散去：“问题这么多，我应该先回哪个？”
“最后一个。”其他的，程希不很在意，钱最重要，这是来这里的目的。
裴衍：“没有这个意思，给你。”
程希废话不多说，直接伸手。
“一起吃个晚餐吧。”裴衍先转身，迈步走。
这不是询问，绝对是威胁。
程希小跑两步追上：“裴衍，你别太过分。”
电梯口，裴衍接过助理手里的支票，转手递过去，“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就给了，是她误会？
程希接过确认，支票有签名，金额没有写。她还没有问，他继续道：“金额你可以随便填。”
这顿饭不是威胁，是利诱！
那这个饭也不能吃，她拒绝：“吃不了。”
裴衍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我和林宛白没什么关系，合作伙伴。”完成一场互相得利的订婚。
程希没有立即拒绝或同意。
倒不是怀疑是谎言，她等待的时间里问过容尧，裴衍确实没有未婚妻，他这意思也不是女朋友了。
她就是想，站在客间门口不进来，让她等两个小时，必须得整一下，他的钱也得赚。
“那我填两百万，我时间很宝贵，十万算我陪你吃饭的钱。”程希一本正经，说得自己都要信了，差点没绷住。
裴衍又递出笔：“程希，填什么数字我都没意见，可以大胆一点。”
“……已经大胆填了。”程希没接笔，把支票放包里走进电梯。
毕竟她的时间，兼职一小时25块。
她怕他查好吧！回过头，发现他亏了，那就不好了。
程希补充要求：“去哪里吃，听我的。”
裴衍跟着她身后，站到她身旁，侧目，说：“可以。”
从裴氏到小吃街，太阳已经落山，天昏暗。
小吃街夜市刚刚开始，人并不多，各种食物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程希先打开车门下去，等着看裴衍下车后的表情，是不是跟权止一样，铮亮的皮鞋踩到藏污纳垢的地面整个人都难受。
裴衍没有洁癖，但他们出生的阶级一样，过去二十多年踩过最脏的地面，大概就是有点灰尘。
这样环境下做出的食物，他怕是也吃不下，正好浑身难受的看着她吃。
裴衍下车后眉头微皱，倒是没有程希预想中的那么大反应。
她当没看见他的不适，一路逛，不知道哪家好吃，就找了家人多的烧烤摊吃。
想着裴衍不会吃，程希自顾自点想吃的烤串，味道加辣，也没问他能不能吃辣。
串要烤，她就拉着他找了张桌坐。
裴衍顺着她的动作坐下，“以前过得很辛苦吗？”
问，又那么肯定。
程希开啤酒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对面，对视的瞬间从他眼底捕抓到心疼，转瞬即逝，以至于她觉得是看错了。
裴衍从始至终都这么冷静温和，程希都怀疑自我，是不是太小人之心，他没有故意让她等。
收了十万块，不，准确来说是十四万，她这个态度好像太过分了点？
程希没答，反道：“你不开心，是不是很累？”
她不清楚他是身体还是精神，就是感觉他很疲惫，整个人都在硬撑，又好像只是一个躯壳。
本来是跟她没关系，谁让收钱了，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裴衍半垂眼皮，敛起情绪，又突然释然的弯了下唇角。
听了那么多，要听话，不能半途而废，他是他们的所有希望。
只是这么短的相处，她问他是不是很累。
就像是封闭缺氧的空间里，他的家人一遍一遍说再坚持坚持，她推开门带着久违的氧气和阳光，告诉他，这样会死。
他沉默，程希就知道没说错。
“跟我走吧，你需要发泄情绪，缓解压力。”她让老板把烤串打包，另一只手把裴衍拉起就走。
最终目的地——KTV。
程希给他点了首阳光的嗨歌，话筒一塞。
想到他们豪门继承人从小就学什么礼仪课，就说：“不用有任何包袱，这一刻起，你不是任何身份，这里除了我和你没有其他人。”
说完，程希打开两罐啤酒，和他一人一罐，拿着烤串吃。
裴衍喝不喝啤酒不知道，她是不能多喝，只能一罐，多了得醉。
包厢里一直没响起裴衍的声音，只有伴奏在播放。
程希扭头一看，他就这么饶有兴趣盯着她吃。
她咽下嘴里的肉，扯了扯嘴角：“不会？我带你？”
他点头，“好。”
程希让他换了首日不落。
手有点油，前奏结束，她就着裴衍手中话筒唱第一句，然后看他。
裴衍接着下一句，两人一人一句，到后面一人两句循环。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晨雾，低沉迷人。
如果，唱歌不跑调的话……
他的声音越唱越轻松，这代表在慢慢放松。
程希越唱越绷不住想笑，最后一句歌词结束，直接笑出声，笑得额头磕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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