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李明才缓过来，看着林小鹿道：“你…你…你好歹毒！”
林小鹿道：“我一直觉得，做错了选择就大方承认错了，那也是成长的体验。我早就不在意了，为什么你一直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我只想安静的过简单的生活，为什么总是招惹我？”一边说，一边眼泪哗哗的掉，李明一时怔住了。
她一顿发泄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虽然一脚报了仇，但心里一点也没感觉到痛快。
林佑德本想笑她“生猛”，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跟着她。
林小鹿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没了，还是以这么不愉快的方式，跟这么讨厌的人，后来就坐在路边哇哇哭得超大声。
林佑德慌了：“你哭就哭，小点声行不？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林小鹿闻言，哭得更大声了，果然引来路人奇怪的眼光。林佑德站得远远的，以免被“误伤”，任他她哭个够。
这时，有一位白发老婆婆，拎着个篮子颤颤巍巍走近林小鹿。篮子里还有一半看上去卖相不怎么好看的丑苹果。
她一边咿咿呀呀跟林小鹿说着什么，连比带划，似乎让她不要哭，一边在衣兜里掏东西，原来是个哑婆婆。
林佑德警觉地看着她，却见她从衣兜里面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纸币，递到林小鹿面前，要塞给她。
林小鹿认得这个苹果婆婆，大冬天晚上，她每天拎着一篮子苹果蹲在教学楼门口的路边，等着下自习的学生买，但经常一篮子都卖不掉，林小鹿总会把她剩下的苹果全买了分给同学吃，次数多了老婆婆也记住了她。
今天老婆婆显然又没卖完苹果，回家路上看到林小鹿伤心大哭，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这么难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姑娘，就拿自己辛辛苦苦挣得钱送给她，想哄她开心。
林小鹿想到这些，心酸无比，哭得更难过了，将她递钱的手推回去，带着哭腔摇头道：“我不要，婆婆！”
那老婆婆手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将那皱巴巴的二十块放回兜里，又从身上摸出一个荷包，换了另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二十元递给她，嘴里又咿咿呀呀。
林佑德看明白了，她以为林小鹿是嫌弃刚刚那张纸币又皱又破才不要的，现在换了好一点的她就会收了。
他走过来对老婆婆道：“婆婆，是我把她欺负哭的，您把钱收起来，苹果可以卖给我吗？”说着给了她五百，“篮子也给我，这些够吗？”
老婆婆有点惊诧，似乎不敢相信为什么会有人花五百元买这半篮子丑苹果，终于确信对方是这个意思后，才颤抖着双手将篮子递给他，不过只抽了一张一百块，嘴里喃喃着说着什么，应该是跟他道谢，然后又颤颤巍巍离开了。
这场景看得林佑德有点难过，三两步追上，将钱全塞她手里，就走了，那老婆婆回头看着两位年轻人，手里做着感谢的动作，许久才又慢慢离去。
林佑德跟林小鹿一起坐在路牙边，脚边放着那半篮子苹果，在一旁默默给她递纸巾。
过了很久，林小鹿终于哭完了，冷静下来，道：“谢谢。”
林佑德道：“不客气。”他突然笑了，林小鹿问他笑什么。
林佑德故意道：“每次看到你似乎都挺凶的！”可不是，香山上跟周也吵架，咖啡厅怒怼李明，义卖当众给林佑德难堪，这次直接踹人了。
林小鹿看了看他，阴阳怪气道：“是！不仅凶，而且穷酸！少爷你现在跟我这么一个穷人，坐路牙子上，似乎跟你的身份很不符合！”
林佑德一时语塞，无奈道：“好吧，我承认是我说错话，我跟你道歉，但是，那事能不能翻篇了？”
林小鹿没理他，看了看那半篮子苹果，算了，不跟他计较。林佑德又道：“你哭什么？”
林小鹿道：“不关你事！”过了好久才道，“你又没被人甩过，其实，甩就甩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为何偏偏我那么倒霉，要被烂人烂事一直纠缠不清？”
“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你只是没遇到好人，为他那种人浪费情绪，不值得。”
林小鹿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起身道：“我回去了！”
“我送你回宿舍楼吧！”他起身提起那篮子，又道，“这个也给你拎回去。”
林小鹿断然拒绝：“不用。”此时，他们刚好在友谊河小桥附近，往南是去女生宿舍宁静轩的方向，往东则是往二号门去，是他离开校园的最近大门。她解释道：“你不要绕路了，我自己可以走，那苹果是你花钱买的，别给我。我们就此别过！再见！”说完转身就走。
林佑德却拉住她，笑道：“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只是顺路罢了。”又蹙眉看了一眼苹果道：“我和周也都不吃这么丑的东西，你不要那我扔了！”
“你爱怎么处理都跟我无关。”林小鹿心道：苹果好吃不就行了，好不好看重要吗？真是挑剔的有钱人！她又问道：“对了，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在学校里？”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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