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看向三个儿媳：“你们说说为什么？”
“根据君姑和小姑方才所言，那老夫人和仲夫人应该十分喜欢儿郎，若留下的是儿郎那他不止不会被磋磨虐待甚至会被好好教养。”
“可程夫人萧氏十分看不起出身农户的君姑和出身商贾的娣妇，所以她从心里认为这两个人不能教导出好儿郎。”
“再加上她在家时就和君姑娣妇事事斗法，她没办法赌家里的两个喜欢儿郎对手能好好教导自己的儿子。”
“这，既然儿郎能被好好对待，那还留下女娘做甚？儿郎可以等她回来再好好教导也不迟啊。”
何家五郎年纪小再加上何家几房旁支一向和谐各司其职，所有人的心都往一处使劲儿，想不到后宅能有多龌龊。
何将军和已经上过战场的三个儿郎已经察觉到不对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从他们能在军中有一定威望就知道这父子几人都是聪明人。
何家四嫂道：“小叔接着听，听闻程家仲夫人至今只有放在娘家养大的一女，若是儿郎留下前有耳根子软没主见的君姑后有不怀好意的娣妇，那留下的儿郎被过继是迟早的。”
“若是能让女儿不被磋磨，就算儿郎被过继，等他们夫妇回来再过继回来也不是难事，毕竟程家都是程校尉在支撑门户更是程家主君一切不都是他们说了算？”
“哎，老五闭嘴吧，读书都快读傻了连脑子都不会转弯了。”
何夫人对三个儿媳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程夫人是程家女君没错，之前的管家权恐怕不在她手中，不然那个被程家仲夫人收买的骗子也不能进入程家说三道四。”
“程夫人是二嫁与程校尉的，所以她一没管家权，二要帮衬落败的萧家，至于能帮衬多少就要看她有无管家权了。所以她就算知道女儿被她留下会被磋磨甚至会早夭，她也要把女儿留下。”
“一个被陛下赞誉过巾帼不让须眉，抛下刚出生的幼女就和丈夫驰援孤城的程家女君，从战场回来自己的女儿却被君姑和娣妇磋磨教导的粗鄙不堪或者虐待至死……”
“她回来只要一闹再病一段时期装一装，她那原本就爱她的夫君就更加愧疚。到时候满都城的流言蜚语，不止能帮她讨回公道还能让她更加放心的帮扶她萧家。”
“陛下向来仁慈，说不得到时能赏她更多想不到的东西作为安慰，所以对她来说这个女儿就是被她舍弃的棋子，这就是她为何没留下忠心的人看护，只留两个比女儿大不了几岁没太大用处的婢女和侍从的原因。”
“若君姑说的不错，那程夫人一定留了眼线通信，小姑也说了若是有问题让那小女娘的阿父阿母找她，恐怕没几天程夫人的信就会送到何家。”
何大少夫人话音落下整个翠竹居一片沉默，除了早知如此的子慕以外其他人都像是口中进了青蝇吐出来依旧恶心。
何家几个少夫人叹了口气都有些可怜这个从出生就被自己阿母当棋子的小女娘。
何夫人问道：“子慕刚刚玉婵过来是不是那个小女娘醒了？她现在在哪里让我们教教她吧。”
子慕也惆怅刚刚知道少商醒来也放心了不少：“在我院里偏房呢，阿母，你是不知道我去救她的时候发现这么冷的天气，她家连柴火都不给她上午烧的浑身滚烫玉婵那会儿告诉我她才醒。”
何家四少夫人倒吸一口气，许是要做母亲的缘故，听到其他孩子被阿母当做棋子被不慈长辈磋磨她就难受的不行：“君舅，君姑，我想先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小女娘。”
“我们一起去吧。”
子慕带着何夫人和三个兄嫂去了自己的院子，何将军和何家几个兄长因为男女大防便去了何家议事的沉香榭。
何勇把几个儿郎留下也不止是为了男女大防，他们这些经常在战场厮杀的总会有部曲家眷在后方充当医师。
想着从小被娇惯长大的女儿，何勇十分严肃对大儿子道：“大郎你亲自找可信的人去查一下那个小女娘的身份，别让他们主仆三人把子慕骗了。”
何家大郎点点头：“阿父放心，儿子多派几人分开打听。”
一个时辰之后被派出去的几个何家的探子同时回来：“回禀将军和三位少将军，属下派人分开打探过了，今日郡主所搭救的女娘确实是万松柏将军家的部曲程始和萧元漪的小女儿程家四娘子……”
“查到了什么但说无妨。”
“属下查到这个程家很是奇怪，在程四娘子之前程家还有一个女娘，是程夫人绝婚再嫁后生的第一个女儿叫程婧不过没满周岁便夭折在军营了。”
“夭折的原因据说是因为程夫人外出寻找部曲的女儿，一群人找到人匆忙回来后就发现还不会走的程妮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打翻了烛台被烧死了。”
“这也是程四娘子被留在家里，程校尉不舍也不坚持将女儿带走的原因，这件事发生后程夫人就在程家多了些话语权。原本因为程夫人萧元漪是二婚嫁入程家不满被程家老夫人处处刁难的时候，原本一直在活稀泥的程始开始向着自己夫人说话。”
“后来在程始奉命支援孤城前程夫人突然临盆生下了一对双生子，后来程家老夫人说老神仙有话必须留下一个在她身边才可以不然就是忤逆不孝。于是程夫人做决定便将女娘留下将儿郎带在了身边。”
“属下也打探到程家老夫人和程家仲夫人原本想将程夫人留下，没想到程夫人直接决定留下女娘，那四娘子也是可怜出生后连口奶水都没喝就被父母抛弃。”
“其他的都与郡主所言一般无二。”何家探子抬头看了眼何将军和何家几个儿郎的脸色继续说道：“程始夫妇二人这些年跟着万将军立下不少军功，钱财除了给萧家一小部分外其他源源不断的送到都城。这程家二房拿着这些钱没有花在程四娘子身上不说还来了自己的布庄，大房送来的大多数财帛都被送往二房夫人的娘家葛家。”
“可笑的是程家二房的三娘子比四娘子大两岁，虽然自小被送回葛家但她可没有受过任何委屈。穿的是大房送来的布匹带的是大房送来的首饰，葛家上下也因为程家大房不敢对她那个都城去的女公子有任何不敬。”
“程四娘子也曾被程家仲夫人带回娘家，那被葛家一群女娘儿郎欺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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