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经理猫着腰捂着听筒悄悄走到一边，笑得有点猥琐，“周总，我知道平时你和沈助理一起来时会不好意思，今天刚好他没在。这个实习生是大学生，清纯小奶狗。今天才来的，还在试用期，我给你免费，你试试。”
周晓漫：“……”
周晓漫顿时满头黑线，她叹了口气，说道：“胡经理，给我换一个女技师！”
胡经理像没听到一样，嘿嘿笑了一声，答非所问的说道：“没关系，很正常的，人追求快乐又没什么错，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周总，玩得愉快哟！”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周晓漫听着听筒那边传来的忙音，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扶住了额头，唉，头痛。
胡经理在吧台转悠了一圈，他觉得自己这个安排很不错，他禁不住有点得意。
周晓漫是他们的钻石卡客户，超级VIP。
必须把客户服务好了，让客户疲惫而来，开心而归，生意才能源源不断。
做他们这一行，必须要想客户所想，说客户不敢说的，帮助客户做决定。
周晓漫缓了缓，正想再次拨打胡经理的电话，房间里的小帅哥扑通一下跪在了周晓漫的面前。
他抱住周晓漫的腿，哀求道“姐，求你了！别让我走，我需要这一份工作，我需要钱。”
周晓漫吓了一跳，伸手去推他，“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站起来慢慢说。”
小帅哥摇头，眼眶红红的，“姐，除非你答应我，今天晚上让我留下来，要不然我不放开。”
周晓漫有些生气，涨红了脸问道：“你多少岁了？”
“二十一。”男生小声回答。
“在H市上大学？”
“是的，今年大三。”
“你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你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周晓漫正色说道。
男生松开了周晓漫的腿，还是跪在地上，低着头，声如蚊蝇，“我…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急需要钱。”
周晓漫站起身，态度缓和了一些，她把男生从地上拉了起来，温和的说：“挣钱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可以做销售，做家教，发传单，哪怕是在餐厅做服务员都可以。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应该出卖自己的身体。”
男生满脸羞愧，低下头咬着唇，一言不发。
周晓漫又问道：“你要钱干什么？需要多少钱？”
男生这才抬起头看向周晓漫，悲伤的说道：“我想挣两万块钱，交到医院，听说这是挣钱最快的方式，我才鼓起勇气来的。”
他顿了一顿，眼中有泪滴落，“我妈妈癌症晚期，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想给她用上最好的止疼药，让她不那么痛苦。”
周晓漫的心抽疼了一下，她想起了陶健临终时的样子，痛苦，绝望，但是却没人可以代替他受苦。
“你叫什么名字？”周晓漫问道。
“顾飞。”男生回答。
周晓漫看着他，说道：“顾飞，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可以帮助你。”
顾飞看着周晓漫，眼神清亮，他有些不敢置信。
周晓漫接着说：“首先，你要想办法向我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其次，如果我帮助了你，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再难，都不能轻易的出卖自己的身体。”
顾飞掏出手机，翻开相册，点开其中一张照片。
有一个容貌憔悴，瘦骨伶仃的中年女人坐在病床上，她佝偻着背，仍然浅浅的对着镜头微笑。
另外几张照片是顾飞和她在一起的合照，顾飞揽住女人的肩，坐在病床上。
这些照片都是在病房里的。
顾飞又翻开自己的朋友圈，把最近一年发的动态都展示给周晓漫看。
有一些动态显示为只有自己可见。
【今天，我的世界坍塌了，妈妈查出得了癌症——四期。】
【为什么要等到她生病了，我才会好好和她说话，不惹她生气。】
【今天陪妈妈去医院检查，有扩散的迹象。求求老天爷，让她好起来吧！】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
【我看到爸爸在医院附近的农贸市场捡免费的菜叶，进了医院花钱如流水，我长大了，我要为他们分担。】
……
这些动态的下方，大都附得有图片，还有一张医院诊断证明。
周晓漫默默的看着，眼中有隐隐的泪光，无需再证明，她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她有些难过。
她曾经历过重重苦难，虽然她已经苦尽甘来，但她看到别人的苦难仍会觉得感同身受。
顾飞收回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身份证递给周晓漫，“姐，这是我的身份证。如果你愿意帮我，我给你写借条，毕业后我就好好工作，一定把钱还给你。”
周晓漫没有接他的身份证，而是掏出了手机，对着顾飞说道：“加个微信，我给你转账。”
顾飞睁大了眼睛看着周晓漫，喜极而泣，又要给她跪下。
周晓漫马上叫住了他，“刚刚才给你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又忘了？”
顾飞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支笔，给你写借条。”
顾飞说着就准备去开门。
周晓漫说道：“别急！我还没给你转钱呢！”
顾飞又跑了回来，站在周晓漫面前，温和的笑。
两人加了微信。
周晓漫给顾飞转了五万块，顾飞看得目瞪口呆。
周晓漫递给了顾飞一张名片，“我看你形象不错，也有口才。”她淡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也挺豁得出去！”
顾飞知道周晓漫指的是什么，他有点尴尬，白净的脸略微发红。
他看着周晓漫，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毕业后你可以来公司找我，我看你能做销售。”周晓漫缓缓说道。
顾飞有点受宠若惊，“姐，我真的可以吗？”
周晓漫笑了笑，“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要相信自己！”
“嗯嗯！”顾飞重重的点了下头。
“姐，那我去写借条。”顾飞准备出去拿纸笔。
周晓漫说道：“不用了，你如果想还我，不写借条你也会还。若你不想，写了借条用处也不大。五万块钱对我不算多，但对现在的你至关重要。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孝心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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