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换一个人，都会因许白反复无常的态度生气。
连晓不会。
她向来很有耐心。
连晓抿了一口椰奶，觉得味道不错，便拿起许白的杯子，也往里面倒了半杯。
做完这些事后，她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唇边的奶渍，眼眸微微眯起：
“我给你讲讲我哥吧。”
许白面露疑惑：“连大？”
连晓无语：“这外号被我爸妈听到，肯定追着打你。”
许白一点也不害怕地耸肩：“那叫什么？”
“他网名叫一颗栗子，一下。”
许白照做，惊讶：“二十万粉丝，大网红啊！”
“不是，那都是僵尸粉，她们都是四五年前关注的，现在早就不看我哥了。”
连晓拿起勺子，开始下虾滑，“他出道即巅峰，第一个视频就火了。”
许白便翻到界面的最下方，找到了连哥的第一个视频——
与连晓长相有两分相似的男人帅气利落地身着西装，笔挺地站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身后的背景上写着：
“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
许白问。
连晓点头：“他当时在全国拿了名次，还因为长相出名了。”
许白眼睛倏地一亮：“晓，你哥有钱啊！”
创业的不都很会骗投资人钱吗？
连晓却摇头：“没有，他创业失败了，后来进娱乐圈当十八线，网上直播都没几百人看。”
许白为连哥的坎坷命运表示唏嘘。
“所以你是想让我关注他吗？”
许白好心地点了关注。
连晓：“……取关吧，我是想说他创业失败的事。”
许白摇头晃脑：“你这前戏好长，该学学我，直击重点，快刀斩乱麻。”
连晓挑眉：“学你一咕噜说一堆话吗？”
两人相互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连晓吸溜了一根粉条，慢悠悠地说：
“他老跟我抱怨创业失败的事，我就顺便总结了点经验。”
说完这话，她又低下头去夹锅里的虾滑，一点也不着急说明是什么经验。
又在这吊胃口。
许白迅速“啪” 地一下抢走虾滑，威胁道：
“快说，不然饿死你！”
连晓笑笑：“那就是要自信，要对你的产品足够自信，只有这样才能骗到钱。”
许白明白了她的隐藏含义，但不是很认可：
“产品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她放下了虾滑，连晓便不动声色地用念动力偷了回来，回道：
“创业的初期，就是要骗到投资人的钱啊，没有钱哪来更好的产品呢？”
许白听了，不禁沉默下来。
连晓这会儿懒得再用筷子，直接用异能将圆润的虾滑球递到唇边，轻轻咬上一口。
细腻爽滑的口感瞬间在舌尖上跳跃。
连晓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许白低垂着眼眸，缓缓说：
“但她们不是投资人。”
她明白连晓的意思，是想巧舌如簧地说服其他人相信自己，
相信跟着许白，未来一定能拿到比一亿三千万更丰厚的回报。
可林巧稚她们不是素不相识、可以放下良心坑害的投资人。
“主人。”
连晓突然放下了筷子，
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前倾身子，越过那冒着腾腾热气的锅底，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许白。
许白心中一颤，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在十天前，对着泪眼模糊的连晓叫出了‘小狗’。
现在的形势，和十天前，完全反过来了。
连晓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几分戏谑：
“别装了，这无私的大圣人形象，是在扮给谁看啊？”
她的声音轻柔得仿佛在呢喃，可每一个字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嘲讽主人的惺惺作态。
许白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轮到连晓跟她说别装了。
她真的很无私吗？
许白在心中自问自答，
不是的。
起初，她对连晓怀有利用的心思，想着无聊之时解解乏，才跟着连晓每天晚上出去通宵。
后来，彼此熟悉起来后，这份利用才渐渐变成友情了。
其他人也是。
她只是个有点好的坏人。
许白抬起眼睛，妥协地笑着：
“其他人怎么说？”
连晓挑起眉头，将晚上自己与其他人的沟通都一一讲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
“许白，她们是偏向我们的，我们不能放弃她们，任由她们成为高婕、高星剑的帮凶。”
在她提到高星剑时，许白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想起了数日前看到的新闻。
十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初看时，许白觉得大快人心；
后来，又因高婕的无情、对人命的漠视，心生胆寒。
那八亿的现金和八套大平层，或许也是这样，是建立在一堆尸山血海之上的。
这样的钱不干净，她要让其他人拿干净的钱！
许白拿起椰汁，仰起头，一饮而尽。
“砰！”
在杯子重重地放到桌面时，女孩脸上多出了一分决绝，对着连晓语气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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