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是带着偃月谷卷土重来，欲在江湖上重新打出一片天地的偃月谷谷主。
他恨着每一个将偃月谷逼入绝境的人。
而千鹤山庄，首当其冲。
君天瑶见他痛苦的神情，有些得意，挑眉道：“莫庄主也不用担心，我也不想要你的性命，不过，是有事相求罢了。”
冰冷的玄铁面具，隔绝了熟悉的面庞，徒留一片冷然。
莫殷觉得心口的绞痛更甚了。
“君谷主求人的方式，倒是很特别。”
“过奖了。”君天瑶主动给莫殷斟了杯酒，“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来意很简单，就是想千鹤山庄尽快出手教训灵婴教。”
莫殷闻言却忍不住腹诽。明人不说暗话，但能下毒。
他自然是没有再喝君天瑶倒的酒，而是明知故问道：“君谷主为何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教训灵婴教？”
“我想，千鹤山庄应该早已查明屠杀惨案及江湖上最近多起孕妇失踪的真凶是谁了吧？”
“也是前两天才确定了而已。可此事与君谷主何干？难道偃月谷也想为江湖除害？”
君天瑶冷哼一声，道：“莫庄主抬爱了，我不过是不想他们继续用偃月谷的名头为非作歹而已。”
莫殷挑了挑眉。“君谷主这么急着为偃月谷平反，为何不自己出人？”
这话刚问出口，他便有些后悔。
偃月谷这一年来一直在休养生息，好不容易到了现在的规模，若是去对付灵婴教，肯定会两败俱伤。
君天瑶不是傻子，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可他又忍受不了有人往偃月谷头上扣屎盆子，所以，才想利用千鹤山庄对付灵婴教。
因为他知道，千鹤山庄肯定会出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来这一趟，也只是让千鹤山庄的行动提早一步而已。
果然，只听君天瑶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莫庄主可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偃月谷落得如今的下场，不都是拜千鹤山庄所赐吗？”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君天瑶如今落得要靠下毒来求人的下场，都是拜莫殷所赐，所以，他才来折腾莫殷。
莫殷心中不知何滋味。
命运弄人，把他最在乎的人推到了他的对立面。
一声叹息。“君谷主至今认为，几年前，武林盟攻打偃月谷是错的？”
提到几年前的事情，君天瑶的眼神逐渐冰冷。“武林盟当时屠我教众万千，便是对的？”
“若不是偃月谷为祸江湖，武林盟又怎会……”
“够了！”君天瑶拍案而起，“莫庄主，我今日不是来算旧账的，你若是愿意出人对付灵婴教，我们才有谈下去的必要，如若不愿，那便告辞！”
他说着，便要离去。
“慢着！”莫殷叫住了他，“此处风大，不是说话的地方，若君谷主也有意为江湖除害，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详谈一番。”
虽然，君天瑶本意只是想教训灵婴教，但既然莫殷给他安了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也乐得接受。
为江湖除害？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这沽名钓誉的事情，偶尔做上一做，也无妨。
君天瑶这才看向莫殷。“既然如此，那便全听莫庄主安排了。”
莫殷松了口气。“正好到了饭点，若是君谷主不嫌弃，便在我莫府将就一餐，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些日子忙于赶路，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君天瑶便爽快地应了。
临走前，莫殷轻轻敲了两下桌子。
等他们两人离开后，一名暗影瞬间出现在桌前，拿走了莫殷用过的那个杯子。
跟随莫殷进入飞鹤居后，君天瑶感觉到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他此时仍戴着那副面具，哪怕是莫殷领他来此，面对如此危险的人物，暗影们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君天瑶哼笑一声，道：“莫庄主还真是怕死，养这么多狗来护院”。
听着他侮辱的话，莫殷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不过是在我千鹤山庄讨口饭吃，君谷主又何必出言侮辱，他们也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并不是有意针对君谷主的。”
君天瑶懒得听他说教，冷哼一声，只是跟在他身后。
莫殷先是吩咐莫狄去备晚饭，随后，两人一路来到客堂。
“君谷主请坐。”莫殷客气道。
“多谢。”
君天瑶坐下后，依然是直奔主题。
“莫庄主打算什么时候出手收拾灵婴教。”
莫衍递给他一杯凉茶，不紧不慢道：“此处无外人在场，天气又如此炎热，君谷主何不摘掉面具？难不成，还怕我会图谋不轨吗？”
他说到最后，语气中笑意甚浓，君天瑶有些恨得牙痒痒。
不过，他也顺势摘下了面具放到了一旁，毕竟一会儿还要吃饭，总归是要摘下的，不如顺水推舟，给莫殷个面子，之后求人办事也方便。
“莫庄主玩笑了，以莫庄主的姿色，又岂会对我图谋不轨？”
莫殷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轻轻笑了笑，道：“不瞒君谷主，像灵婴教这等胡作非为、残害无辜的组织，在下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只可惜最近庄内事务繁忙，抽不开身，难得今日得空，在见山楼小酌几杯，巧遇君谷主前来，可谓是有缘......”
“哦？如此说来，倒是在下打扰了莫庄主的雅兴？”
“哪里哪里，君谷主有心为江湖除害，在下求之不得。”莫殷轻叹一声，“只是，现阶段，在下确实有些有心无力。”
君天瑶闻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么说来，莫庄主是要放任灵婴教为所欲为了？”
“君谷主别急，等我把话讲完。在下并没有任何要推脱的意思，但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现阶段对灵婴教知之甚少，也没有充足的准备，若是贸然攻打，千鹤山庄的伤亡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我想等再调查的详细一些，做好充足的准备，争取以最少的伤亡，一举将灵婴教歼灭。”
他语气很平静，但却听得出，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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