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接触下来，许窈发现这个小鸡子还挺会来事儿的，虽然同样是搞科研工作的，但完全不像她单位那几个死书呆，读书都读傻了。
他在研究所上班，福利待遇又好，最关键的是人际关系相对比较简单，没有社会上那么重的攀比心。
许窈就特别反感很多人经常挂在嘴上的那句“现在就是溜须拍马向上蹿，只干不说你靠边站”。
许大灿管这种行为叫钻营。削尖了脑袋向上爬，令她觉得非常形象。
不过许窈还是一看到小鸡子这个样子就来气，没好气地跟他说：“下次换身衣服，还有你这头。”
许窈点到为止，小鸡子却大喜过望，她说下次，还有下次！
许大灿出门送许窈上了车又回来，小鸡子都还一个人坐在那儿傻乐呢。
一看到他，利马跟弹簧似的蹦了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大灿哥走走走，我请你喝酒。”
“……”
许大灿跟小鸡子在外头随便找了个馆子，很深入地聊了一些话。
等一回家就发现对过那屋热闹得很。
一进门，刘月如就一副笑不活了的告诉他：“你快，你快去看看大哥，哈哈哈……”
许大茂，他怎么了？
等许大灿匆匆赶过去一瞧，顿时就明白方才刘月如为啥笑成那样了。
许大茂顶着个爆炸的脑袋，跟?棒梗似的，正让于莉揪着耳朵，恐吓他要拿菜刀给他剃头呢。
于莉菜刀玩的可溜了，当年许大灿和他哥不敢杀鸡，还是人家于莉干净利索帮他俩杀的呢。
于莉一见许大灿进屋就开始告状：“你看看，看看你哥这样，脑袋跟被雷劈了似的！”
许大茂还狡辩呢：“说了你也不懂，这叫潮流，现在外面好些人都这么打扮。”
于莉见状又要发火，许大茂连忙把傻柱也给卖了：“今天我不是一个人去的，傻柱也跟我一块儿去了，他也按照我似的整了一身。”
许大灿一听，和于莉不约而同的就往外走。
把许大茂都给看蒙了：“不是，你俩干什么去？”
路过家门口的时候，许大灿把刘月如也给喊了出来：“媳妇快来，一起去看傻柱。”
傻柱？他有什么好看的！
可等刘月如跟着许大灿他们一块儿进了傻柱家的门之后，立即就收回了当初的话。
易中海正板着脸，一看见他们都来了，干脆狠狠瞪了傻柱一眼，回自己家去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秦京茹抱着她女儿，笑的那叫一个没心没肺。只有傻柱闪闪躲躲……
可偏偏于莉还上去把他胳膊给拉开：“遮什么遮啊，让我们看看你新弄的发型！”
傻柱这个后悔啊，他这一生的英名全毁了啊。
他怎么就忘了许大茂当时就四处造谣，说他整天油头粉面的特爱捯饬，这些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许大茂这个狗东西，至始至终也没忘了要坑他啊！
※※※※※※
岁聿云暮，一元复始。
许大灿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他身穿阿森纳的10号球衣，出现在海布里球场上面，对面是一个穿红衣服的，面目可憎的秃子！
许大灿一个“甩牛尾巴”过人，就把这秃子给戏耍了，过他就跟过落山鸡早上4点钟的马路一样简单。
许大灿很快推进到了前场，跟队友打了个行云流水的“二过一”之后，面对转瞬即逝的射门角度。
右腿抡远了，抽射！
然后就听见有女人发出一声惨叫：“呀！”
紧接着就被刘月如拿着枕头猛拍：“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神经！”
许大灿愣了一下，用力地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好容易看见楚了刘月如的这张脸后，才遗憾地叹了口气，又重新一头栽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原来是做梦呀……”
见他这样，刘月如反而俯下身来，一只手贴在他额头上，另一只手贴在自个额头上，过了一会儿小声说：“感觉有点烫。”
接着又温柔地抱住了他问：“做噩梦啦？”
许大灿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感觉身上没劲。
察觉到刘月如要把他放下，更是紧紧地搂着她，不让她走。
刘月如无奈地说：“我去拿体温计。”
许大灿瓮声瓮气地说：“不用了，我没感冒。”说完一头拱到刘月如的怀里。
这模样，还有这神态，跟许飞小时候生病了不愿意吃药那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的。
刘月如也拿这个41岁的“熊孩子”没有办法，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你女儿都考上大学了，40多岁的人了，还跟老婆撒娇，你臊不臊的慌啊？”
许大灿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1988年的春天到了。
一眨眼，又4年的工夫过去了。
两口子正好说到许雯雯了，就先从她开始吧。
许雯雯于去年，也就是1987年如愿地考上了大学，考的还是她妈妈的母校——85年已改名为北京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专业。
成绩出来的那天，许雯雯搂着她爸爸大哭了一场，把高中这三年所有的压力，还有这些年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至于说带给她压力的那两个家伙，如今更是一个比一个出息，全部都保研了不说，许文月更是创造了一个记录。
她不仅大二就学完了研究生阶段的所有课程，还被学校推荐到普林斯顿大学去当了一年的交换生。
许飞也不遑多让，当初他要考这个专业的时候，许大灿就和他说了，让他做好一直读到博士的觉悟。
大学4年，他也没有受到任何外界因素干扰，按部就班地学习。
今年又是一个特殊的年份，后来被人们称为“脑体倒挂”之年。
后来人们耳熟能详的“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这样的畸形论调就是1988年的产物。
如今这个社会，外面遍地都是机会，随便摆个摊就能成为“万元户”，而像巩致远这样的脑力劳动者的工资却只有172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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