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一条小路,马车行驶在路上经过许多摆摊的人。
有些妇人摆摊卖烤熟的松子,有些则卖被憋死的动物。
来到一个山村门口。村口木架牌坊上写着刘家村。牌楼下则有一个祭台,一个孩童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椅子下头摆着许多瓜果梨桃。
“刘二娃,太阳下山了,你能回家了。”
那稚童擦擦鼻涕,跳下椅子蹦蹦跳跳回家。
这风俗怪着哩,供奉一个小孩儿作甚。而且还是有家的孩子,不怕给孩子折寿吗?
杨暮客眼中尽是好奇。
等进了村。村中祠堂一个老人被自家儿孙扶着走到了路中央。
“几位,要从这里过去,劳烦交个过路费。”
季通笑着打量老翁,“咱们可从来没听说过,村民有收过路费的权力。”
“咱们这村子就修在山口,沿路都有村中青壮报信,保证山火不外溢。这人力物力消耗,路过的人都要交钱。我们可不能让你们这些外人白占了便宜。”说着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布上写着官家公文。
刘家村守山巡林,可收取过路之人通路钱财。一人五文。金日郡里口县县衙批。上面还印着官印。
老头将布甩甩合上,“你们这车上有多少人?”
“五人。”
老头也不抬眼,“五人加一匹马,拢共四十文。”
季通摸摸发髻,“不是一人五文么?”
“一人五文是县里收的,我们村子还要多收一文,马有四个蹄子。那就收四文。”
季通一摸口袋,掏出钱袋将一张五十文的通票递了过去。
“收你五十文,要收据么?若要收据就随我去祠堂。”
季通冷笑一声,“刚才不是说收四十文么?应找给我十文钱才对。”
一旁扶着老者的后生歪着头对季通说,“过路费是四十文,但还有道路使用费。除非你们从这村子飞出去。”
季通摇摇头,“收据就不用了。请老者让开道路,我们要继续赶路。”
后生却并未搀着老者离开,吊儿郎当地朝着马车走过去,“你说只有五人,我可还没检查呢。若是多了一人,岂不让你们逃了过路费。小道士,你让开。我要看看车厢里面。”
杨暮客伸手拦住年轻人,“里面是女儿家,不方便见外人。”
后生眉毛一挑。“你们这是要抗法?”
杨暮客轻轻摇头笑笑。给季通使眼色。
季通搬运气血,面色通红,脚下一跺,路旁不远处的石台咔嚓一声断了。
老头这才睁开眼细细打量季通。而后他吓了一跳,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地喊,“村子里的儿孙啊,有外头来得欺负人啦。”
那后生赶忙跑过去扶起老头儿,“阿爷,您没事儿吧。伤了没?碉楼的人呐,放烟火。让捕快回来!”
只见村子里一处高塔嗖地一声,一团火药在空中炸开。
急促的马蹄声从村子外头传来。
这一伙捕快与季通之前打交道的那一伙不一样。
“刘里长,怎么回事儿?”一个马快捏着马鞭跳下马,打量了下马车和季通。
那后生指着季通说,“这人耀武扬威,吓着我家阿爷。”
老头咳咳捂着嘴,好似喘不过气一般,只见一张脸憋得通红。
捕快无奈叹气,“这位壮士。你怎么能对里长无礼呢。这可是刘家村的名宿。今年八十多了。这么大岁数还帮衬着县里治理地方,疏通政令。这么着,您出点汤药费,道个歉。让老人家舒坦了,咱们也别多惹事儿,好不好?”
季通抿嘴一笑,回头看着自家少爷。
杨暮客有些挠头,怎么着,这是讹人了?他把外头保暖的大麾脱掉,露出了道袍。跳到地面后抽出腰间的宝剑。
捕快赶忙拔刀,“道士你放下武器。莫要意气用事伤人性命。”
其余捕快抽出手弩瞄准了杨暮客。
杨暮客走到了空地之上,演法俗道七十二变。“这里煞气逼人,不是一处好地方。贫道既然于此路过,就要做法一场。你们这些官家捕快难道要不敬俗道?”
这话好生大义凛然。那捕快一愣,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老人。老头睁开一只眼,挤了一下。
村子里的人稀稀拉拉都从房屋里走出来,把马车围了起来。
奇门阵道变,盾去一甲。甲于坎位,无水。
空气瞬间灼热起来。
杨暮客踏方步,低持宝剑转圈游走。“风来!”
“火来。”
西北暗暗燃烧的火焰噗地一声重新燃起,烟雾冲进了村子牌坊。村子里诸多人不停地咳嗽。
土地神冒出来,“上人使不得啊。可不能伤人啊。”
杨暮客并未理会土地神,依旧手持宝剑转圈。
那领头的捕快大喝,“你这道人,可曾有我鹿朝道籍,私自行科,若坏了我鹿朝的风水你可担当得起?”
季通抱着膀子对捕快说,“咱们家少爷是正经的道士。有行走天下的道籍。少爷说你们村子里有煞气,那就定然是有煞气。你们这些人无德无道,就是被这煞气影响。咱们少爷帮你们除煞,是你们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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