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面目狰狞。
她真傻，真的。
在最开始，她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这栋别墅里的时候，她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即便她没有在那一次就意识到不对，她也应该在之后那个要债人闯进来的时候，就意识到的！
这栋别墅看着特别好，门是门，墙是墙的。
实际上呢！
这栋别墅的大门！就是个摆设！
摆设！
它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儿阻隔别人的作用！
白晓离机器人管家更近了些。她紧紧盯着机器人管家的屏幕，幽幽问：“你怎么不说话？”
机器人管家往后退了点，屏幕上方的摄像头闪了闪：“尊贵的白晓主人，是您允许所有人进入这栋房子的。”
白晓的理智回笼了点。
她当然知道，机器人管家口中的“您”并不是指她，而是指那个未曾谋面的“白鸮”。
如果是白鸮允许任何人进入这栋房子，那她作为客人，似乎也只能接受了。
白晓不吭声了。
在一边看热闹的东风问：“咦，你是白鸮抢回来的？”
西水看着想拦一下她，但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没拦住。
东风继续说：“你不知道白鸮负债买的这栋房？她还没还清债，所以没办法给大门上锁。”
白晓张大嘴：“啊？”
她艰难地搜寻自己的记忆，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些和现在这个情况类似的记忆。
但她没找到。
白晓艰难地问：“因为她没还完钱……？”
没还完钱，就要上演“我家大门常打开”吗？
这未免也有一点太怪了。
机器人管家认真地上下点头。
白晓看看东风，再看看机器人管家，问：“……欠了多少钱？”
“抱歉，我并不知道您欠了多少钱。”机器人管家微笑着说，“但是您曾说过，您欠的钱可以绕本星球一圈。”
白晓眼前一黑。
她想过，自己能住在这样一栋漂亮精致的大别墅里面，是她的福气。
为此，她欠债了就欠债了。人生在世，谁没有背过点债务呢。
换了她之前，就算她想要背债务住别墅，都没债给她背呢。
但白晓听到这样一个天文数字，还是眼前发黑。
能绕星球转圈的除了奶茶杯，还有她的债务。
光是想想，白晓就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东风一把搂住她，把她托起来点：“你还好吧？”
白晓张嘴闭嘴，虚弱地靠在东风的宽大肩膀上：“……不大好。”
东风把她捞起来，站好：“哦，那你深呼吸啊——来，吸气——呼气——”
白晓虚弱地站直，吸了半截气就往外吐，感觉自己是在体验活着的有气出没气进。
她转身向温暖的床走去：“我先去睡一会儿。”
西水拉住她：“先别走。”
白晓一边深呼吸一边转头看她：“你还要我做什么吗？”
白晓屈辱地放弃自己的睡眠质量：“我可以开着门睡觉，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西水叹气：“不是这个。”
她松开拉着白晓的手，避免再度刺激到对方可怜的自尊心：“你知道白鸮在哪里吗？”
白晓柔弱地摇头。
她一步一挪地往自己的床上移动。
还差两步，她就能顺利躺进自己的被窝里了！
白晓在内心尖叫。
西水和东风小声嘟哝了几句，东风就再来拉住她：“你先别睡。”
白晓小声问：“睡都不能睡了吗？”她哽咽着低头，“……那也行。”
反正她再怎么反抗，都只是面前这两个人的玩物。
呜呜。
东风笑出了声。
“不是这个啦。”东风笑着说，“我就问你点问题，再和你加个联系方式，你就去安心睡吧。”
白晓低头：“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倒也不用这样挥洒无用的善意。
这只是让她被折磨的时间更长而已。
东风问：“你有没有做过人体改造？”
白晓抬头：“啊？”
东风迅速和西水交换了个眼神。
东风继续问：“你被白鸮做过人体改造吗？”
白晓张嘴：“啊？”
东风皱眉：“你有没有别的话能说了？”
白晓：“哦，哦……嗯……”
东风气得要跳起来打她：“说点别的话！”
白晓努力开动脑筋：“人体改造是？”
“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被换成了别的东西。”西水说，“比如我，我的一只眼睛被换成了机械义眼。”
白晓摸摸自己的脸，超大幅度地摇头。
“都没做过？”东风追问。
白晓用力摇头：“谁动我身体，我肯定和她拼命。”
开玩笑，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她这一具勉强算得上健康的身体了。
她还打算凭借自己的健康身体，再工作五十年赚养老钱呢！
怎么可能去参加这种听起来就奇奇怪怪的实验。
东风再和西水交换眼神。
东风嘀咕：“不应该啊……她这么普通，怎么会被白鸮抓过来做改造啊。”
西水小幅度摇头：“不一定。她和白鸮长的太像了，说不定……”
她停住了话头。
白晓小声问：“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东风摇头，伸手问白晓：“你的ID卡呢？我们来加个联系人。”
白晓摸摸口袋。她的口袋里只有很久没丢，结成一团的餐巾纸；以及一串挂着几枚小装饰的钥匙。
至于她的证件——都放在她的随身小包里呢。
白晓诚实地问：“什么ID卡？”
西水看白晓的眼神都不对了。
白晓摸摸脑壳，小声说：“……我身上真没有啊。”
西水刚要说话，东风就迅速开口：“哎，肯定是白鸮把你的ID卡给收走了。你别急啊，之后我带你去城里补办！”
西水的话憋回去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不是特别聪明的朋友，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白晓目光闪烁：“嗯？嗯，好？”
“就这么说定了！”东风用力握住白晓的手，“今天市政大厅不开门，我后天再来找你哈！”
她充满活力地握着白晓的手，上下晃了晃。
白晓一脸一言难尽地送别了两人。
她站在大门口，看着再一次被搭起来的大门，小声嘀咕：“我不会是黑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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