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照云在山上待了很久才驱车回了市区。
到了公司楼下，打开手机才看见许净墨给她发的信息，问她还在不在公司。
亓照云没有在意，退出聊天界面，刚准备回复处理工作信息，就听见车窗被敲响了。
亓照云皱眉，转头就对上了许净墨的脸。
他弯着腰，惊喜雀跃从眼角蔓延至整张脸。
“学姐，你果然回公司了。”
亓照云心情不太好，只是问他：“你一直等在这里？”
许净墨见她这幅沉静疏离的模样，就知道她这会儿应该是不耐烦搭理他。
可他找过来就是担心亓照云心情不好，因此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就退缩，只是笑眯眯地问她有没有空，他请她吃夜宵，正好有些事想跟她聊聊。
“夜宵就算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许净墨干脆在车窗上趴下来，“去嘛学姐，那家真的挺好吃的，耽误不了多久时间的。”
亓照云心中烦躁更甚，干脆道：“怎么？是觉得我心情不好专门哄我来了？”
声音不算大，语气却是有些沉，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冷冰冰的，没有火气，也没有活气，看得人发怵。
许净墨将手放了下来，撑在膝盖上，仍旧半弯着腰，麻溜地承认了。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亓照云没有说话，只冷着脸看他，许净墨有些心虚的挠了挠脸颊，却并没有动弹，就这么跟亓照云大眼瞪小眼。
他眼睛大，又太亮，水润润的，眼圈有些红，像是明明困了还硬撑着不肯走，打了不少哈欠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委屈又无辜。
亓照云就有点狠不下心，再说吹了这么久的山风，也确实饿了。
“等我上去拿个东西。”
“我跟你一起！”
小狗高兴了，连尾音都是上扬的。
许净墨找的是一家烧烤摊子，之前说有事要谈，自然就是个借口，都没有再提起。
小摊子，生意很红火，老板忙不过来，点串取餐都靠客人半自助。
亓照云坐在位子上，看着许净墨在桌子中间穿来穿去，先去取了餐具，又拿了饮料过来，这会儿又要去取串，嘴里也没闲着，一边问亓照云想吃什么，一边让她好好坐着。
“我去就行了，咱俩都走了，桌子就没了。”
吃个烧烤像是打仗一样，还要留人镇守后方。
就这还不放心，千叮万嘱的。
哪还有平日里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亓照云只能点头保证：“肯定守好桌子，誓与阵地共存亡，好了吧？”
许净墨晃晃脑袋，又加了一句，“人有点多，有人跟你搭话不要理他。”
人确实多，桌子挨着桌子，旁边人吃的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许净墨端着金属盘子过来，“你先吃着，还有一点，马上就好，我取了过来。”
这下真成打仗了，桌子要守着，串儿也得守着烤。
亓照云笑了笑，不太理解，一般碰到这种店，哪怕知道人多好吃，她也不会凑热闹，实在是没有必要。
正发着呆，衣角被人扯了扯，是隔壁桌的小姑娘，正看着她盘子里的烧烤。
“姐姐，姐姐，那是面包片吗？”
亓照云自动理解为她想吃，取了一串过来，却并没有给小姑娘。
“小朋友，阿姨可以给你，不过要问过妈妈了才能吃哦。”
小姑娘连连摇头，“我不要，我就是问问你。”
说着扭过头颠颠地跑了回去，边跑边喊：“妈妈你骗人，有面包片。”
那边桌上的人哄堂大笑起来，“乖乖，真是大了，糊弄不住了。”
小姑娘的妈妈也没想到自己姑娘居然还有这个心眼，先是冲亓照云道了歉。
“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打扰到你了。”
这才无奈地点了点小孩的脑门。
“给你点，不过你已经吃了好几串肉肉了，面包片只能吃一片，不然不消化了。”
小姑娘高兴了，冲亓照云挥了挥手，一副谁也别想骗我的骄傲模样。
亓照云没忍住也笑了起来，同样冲她挥了挥手。
转过头就看见许净墨端着盘子过来了，笑得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傻乐什么呢？”
“你心情变好了。”
亓照云用手上的签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烤串，“你的功劳，谢了。”
之前的情绪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变成温和包容的学姐。
落在许净墨眼里，那三分笑意就化作了十分苦涩。
他再如何沉稳内敛，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勉强能称得上青年的年纪，好不容易觉得自己靠近了一点心上人，虽说不算他哄的，但亓照云心情变好总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结果不等他觉得自己总算有点用处了，亓照云又自动退回到前辈的位置了。
许净墨怎么可能不着急，闷闷灌了几杯酒下肚，垂头丧气的。
亓照云看不过去，在他又一次拿起杯子的时候，伸手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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