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绕着
山城一波一波回漩，
一群江鸥穿过迷蒙的水雾，
在渔人的舟尖缓缓鸣喧，
忽然它们凝翅不语，
一缕悠长弦音从江天飘落，
击得心灵一颤，
它们敛翼转颈，
直向那弦音起处飞去！
弦音起至磁溪口老街，
一位老者长须铺银，
颈颔抵着一把小提琴，
双目微闭
右手的琴弓象起伏的丘岭，
一下一下拉动，
从岁月的深潭流出一缕琴声，
绵长而又苍茫。
透过苍茫
你似乎眺见一枚青叶，
长在老者的鬓角，
日光和月光
象水从叶茎上流过，
叶脉滴出
孩时的天真和青年时的欢悦，
转瞬夏的凉指和秋的霜齿，
挠过啮过，
叶脉流出成年的劳碌
和暮年的孤寂，
青叶在无声中由绿转褐，
凝成一片苍茫的暮色，
雪蚕似地蠕卧在老者的鬓角。
老者无语
只是一下一下地拉着琴弦，
街面行人
如江鱼游来流去，
老者恍如空茫，
只有心潭的波语，
回应街顶飞来的鸥影，
流出无尽岁月的鸣音，
一波一波
向江心静泊的渔舟漾去！
2014、11、29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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