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能死！”卢嘉成死咬了牙，混着口中的血腥味，“东洋祸在，西北未平，而陛下已是愈发不好，若太子死了，我北周将乱！”
高自豪抓着他下颌，眼冒毒光：“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可他们不死，我与我那些弟兄都得死！”
随后又放开手，自顾自道：“不过，你当然盼着我们死个光！老子是舍不得你死，你又巴不得我死，狗日的，看似每次都是老子强上的你，看似老子是占上风的，实际上，你他娘的才是有绝对优势的人！”
卢嘉成抿了唇没说话，两人静默间，又听外壁余荔荔在敲墙大喊：“高自豪！真是老子放的火，不关卢大人的事儿！你那房内之物我看到了！你把人放了，我们好商量！”
随后他又沉声问穆行重：“还没找到吗？确实是看他向这个方向指了一下啊……”
穆行重边找着机关边回他：“这里都是实心的，倒不知他是按了哪里，等我再寻寻。”
正说话间，却见高自豪已开了门出来，冲那早已将房间团团围住的府丁道：“你们都先下去，等下付师爷从水军处回来了告诉他，我这边无事，让他稍安勿躁。”
见众人都退下了，他才阴着眼看余荔荔。
拍了拍挡在自己前面的穆行重，余荔荔看向石壁：“把卢大人放出来。”
“这是他府上，他自然知道如何出来。”
“那你要是把他捆了，他不就出不来了？”
“你刚刚说……看到了我房内之物？”高自豪没顺着他的话。
“嗯，不过我还没跟卢大人说。”
高自豪看了石壁一眼，一摆手：“不用说，我欠他的。”
“你少命令我，我从不做那守密之人。”
“随便你。”高自豪似并不在意。
看他这态度，余荔荔一下来兴趣了：“众所周知，太子殿下最爱听故事。”
某太子：……
穆行重瞥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自己想听别拉上我。
不过，高自豪很明显不是那会讲故事之人，因此只三言两语便概括了：
“我看上他了，骗他说我从良了，又废了他武艺把他强占了在府上关着。”
余荔荔：……
收敛了抽抽的嘴角，他只拍了拍穆行重：“被关着倒罢了，要是你那时跟他一样废了我好不容易练就的功夫，然后跟我用强的，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他这话自然是想说给高自豪听的，不过穆行重却很明显地僵了下。
结合他之前问那跟高自豪像不像的话，余荔荔瞬间明了：“……真动过那心思？”
“……阿荔，同榻而眠又不能吃的滋味真的很难受的，”穆行重僵笑，“想是想过，不过……你看我忍住了不是？”
余荔荔还未回答，便见高自豪眯了眼：“我就说，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是下面的？看来眼力还是不够好。”
余荔荔：……
这人瞬间有些恼怒道：“关你屁事？！”
“自是不关我的事，不过……若我没记错，余荔荔，是苏赫外孙，苏红玉之子。”
“可若你记错了呢？”余荔荔反口就把问题丢了出去。
“我不会记错。”
“万一呢？”
“……没有万一！”高自豪不打算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道，“作为苏老将军的外孙，竟心甘情愿匍匐在其他男子身下，不知苏老将军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穆行重听了这话瞬间紧张起来——他比旁人知道这人多好面子，这番话，恰是指了余荔荔的软肋。
因此不由得向他看去。
果不其然，只见这人抿了抿唇，眼色微黯。
刚要说些安慰话，便见他已经冲自己张了口：“我觉得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高自豪：……
“因为他只能用强的，他看上那人是心不甘情不愿。”
高自豪：……
“他其实是在嫉妒你，太子殿下。”
高自豪：……
穆行重乐了：“阿荔说的对，他嫉妒心作祟。”
高自豪：……
未待愤怒张口，便见余荔荔又接着说：“并且听他那么为我外公抱不平，我怀疑他曾心慕我外公，得亏他老人家不知道，要不然，一世英名尽毁啊……”
“……够了！”高自豪怒火中烧，“我是崇拜苏老将军，不过还不至于倾心他老人家！”
“我就是说心生崇拜仰慕之意的心慕啊，你以为什么？”随后像反应过来了般，立刻举头三尺有祖宗，“呸！呸！外公，是他自己说的倾心二字，不关我的事！”
高自豪：……
穆行重看着这人煞有介事地抬头合掌祷告的模样，心里喜欢得紧，搂了人就亲：“外公，我是你乖外孙婿。”
余荔荔：……
高自豪：……
喊了“乖孙婿”后被扔了两回的林双木：……
高自豪的耐心已被耗尽：“余将军不是来找我谈判的吗？”
“……差点忘了，”不过余某人最擅长倒打一耙，“都怪你话太多了。”
好不容易被引到正题，高自豪自然不会让话再回去，坦然接道：“多谢夸奖，你请说。”
“……你把人放了，饶你条命在。这是林双木，想必你知道，他来替卢大人医治。”
“我拒绝。”
“你不是早就猜到我们身份了吗？寨子里没动手，不就是为着让这位流风谷医祖给卢大人医治吗？为何拒绝？”余荔荔不解——既然他能无声无息潜入卢府，那在寨中，若是想听三人墙角，也并非难事。
所以，才会在走之前千叮万嘱，不可让留下的苏氏弟、妹出了寨子。
“原本只是略有怀疑，因着那情药，倒真差点被你们骗过去。原想的是那‘苏崇’会些医术，便想让他过两日来卢府看看，可谁知偏在要出寨时犯了旧疾，自是会起了疑心。
所以，也只是在出寨前才隐隐确认，倒算不得早就知道。”高自豪摆了摆手，坦诚应道。
“看来那引你旧疾的药倒是多此一举了，”穆行重了然，“那你刚刚所说今日还有别的事，是？”
高自豪眼神一冷：“太子殿下刚刚果然听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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