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毫不回避地直视他，几乎是在剖白：“你对抗的东西也是我的敌人。”
“当我的同伙，顾砚。”她声音清凌冷静，顾砚却尝出莫大的诱惑。
他定定望着江染。
“好。”他声线暗哑。
江染放松地笑起来，和他愉快地握了个手：“那从现在起我们就算是盟友了。”
她转回顾砚身后。
背部伤口叫嚣着疼痛，头也混沌着撕痛，顾砚就像是毫无所觉，眼里悄悄漾出浅淡的笑意。
江染安静地给他上药，依照这个受罚速度，综艺还没结束，他背上只怕是一块好肉都没有了。
不知道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能忍。
系统给予的惩罚只会比看起来更加严苛，比如电击，不只是作用于身体的刺痛和抽搐，还长驱直入刺入灵魂，久久不散。
江染想起那个感觉，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上完药已经将近23点，顾砚看起来苍白虚弱，应该早点休息才是。
然而天公不作美，江染正准备道别离开，雷声渐近。
顾砚肉眼可见地垂着头轻轻颤抖起来，手用尽全力握着拳抵在膝盖上，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将指甲狠狠掐入手心。
“顾砚？”江染握住他的手腕，却被他挣开。
他将手死死抵进腹部，想让开始拧转的器官平静下来，然而事与愿违。
更加剧烈的疼痛在胃部爆发开来，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他脸色苍白如纸，只是闭着眼强忍。
“先躺下好吗？”江染覆上他抵在胃部的手，征询。
顾砚勉力睁眼看她，他喘息了一声，点了下头，竭尽全力想要站起来。
江染赶紧撑住他的身体，他身上一片冰冷还不可自制地颤抖，虚弱无力，像将要凋零的花。
她几乎是半托半抱着带他走回床边。
这时她外卖叫的药到了，接了个电话就起身去取药。
顾砚感觉到她的离开，却无法说服自己开口挽留，只是紧紧蜷缩在床上，发着颤，独自忍耐一阵阵席卷而来的折磨。
江染拿到外卖回来，只见顾砚蜷起身子皱着眉低低喘息，像被遗弃在角落自生自灭的重伤困兽。
但看到她的一瞬间，他眼中似乎有光被点亮，一眨不眨看着她走近。
江染扶他起身，靠坐在床头，把胃药和温水递了过去。
顾砚咽下药片，又见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副蓝牙降噪耳麦：“你……”
“早说了你入伙不亏。”江染把耳机扣在他耳朵上，嘱咐道：“你再放个音乐，效果更好。”
“保障搭档的身心健康也是本组织的教义之一。”江染给他洗脑，“本头目最是关爱同仁，入职本组织你有福了，二把手同志。”
顾砚靠在床边，专注地看着她胡言乱语，没有打断。
“好了，该睡觉了，新的一天要以饱满的精神为本组织效命，明白吗？”江染看他顺从地躺下，帮他掖了下被子。
“有不舒服随时上报，老大会帮你解决问题。”她继续宣教。
“我先回房了。”她挥了挥手。
门已关上许久，顾砚仍旧睁着眼凝望，身上处处疼痛，心里却是从不熟悉的暖融。
─────
回到房间后，江染才看到手机上节目组的心动短信提示。
“任务发布：向陆禹川发送短信。”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江染顺手查询了人气值。
“宿主当前人气值为：56，暂无可兑换的气运逆转卡。”
“？涨得这么慢吗？我的初始人气值是多少？”江染好奇。
“初始人气值为18，第一局逃生游戏中人气值上涨至40，昨日最终人气值为43。今日密室游戏中人气值上涨至53。目前距离下一张逆转卡还差4点人气值，请宿主再接再厉。”
看来游戏获得的涨幅远远大于约会活动的涨幅。
各位喜欢暴力胜过狗粮是吧？
系统发布的“陆禹川任务”不能带来人气值，倒不如说像强制打卡。江染理顺关系，做起任务更加敷衍。
三秒发送短信：“明日多云转阴。”
陆禹川手机响起短信提示，打开一看，再度陷入沉默。
江染第二天早上才看到自己收到的两条信息，一条是“好Q，好像雪貂。”
还雪貂？我都没说你戴个帽子像北极熊。
另一条是“合作愉快。”
江染：回味起来还有点突然，这下我真成反派阵营的了。
第二天一早。
所有人坐上回程的车，前座的程含霜忽然问江染：“你记得我老弟吗？”
江染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里找到这个小孩：“程望？”
“记得就行。”程含霜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江染：“？”
谜语人是吧！
─────
很快江染就知道了她为何要说这些，因为小屋客厅里多了一个年轻男人。
一张娃娃脸看着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挑，穿着宽松的卫衣工装裤，头发染成很浅的雾蓝色，发型和五官一样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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