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迅速而无声地沿着大楼外墙的排水管滑下，就像一只敏捷的黑猫，融入了浓重的夜色。小江和小河已经在楼下的一辆黑色轿车旁等候，见陆阳安全落地，小江迅速打开车门，小河则警惕地望向四周，手中紧握着一把从不离身的匕首。
“都处理干净了？”陆阳钻进车里，低声问道。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轻轻擦拭着那把立下大功的狙击枪，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情人。
“放心吧，陆叔叔。”小江发动汽车，一边回答，“我们把‘鼹鼠’送到了指定的地点，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那就好。”陆阳点了点头，将擦拭干净的狙击枪拆解，放进一个特制的长条木盒中，然后将木盒塞进座位底下。“青蓝那边有什么消息？”
“还没有，”开车的李国柱回答，“自从上次她离开后，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她了。”
陆阳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他知道青蓝去做什么，也理解她为何需要独自行动。只是，这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难熬，尤其是当你明知道对方身处险境，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蚂蚁在心上爬，痒痒的，却又挠不到，让人格外焦躁。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将目光投向窗外。
夜色下的上海，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仿佛战争的阴霾从未笼罩过这片土地。但陆阳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平静，在这繁华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的暗流和危机。
“陆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李国柱突然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向往。
“快了，”陆阳说道，“等我们把这些汉奸、鬼子都收拾干净了，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那得杀多少人啊？”小河轻声嘀咕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
陆阳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他只知道，他必须战斗下去，为了那些死去的同胞，为了那些还活着的人，也为了，那些还未出生的孩子。车子在夜色中穿行，很快来到了一处隐蔽的院落。这里是陆阳在江城的一个秘密据点，也是他和青蓝等人平时落脚的地方。
“我去看看‘鼹鼠’。”陆阳对李国柱说道，“你们几个早点休息。”
“是！”李国柱三人齐声答道。
陆阳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了院子最深处的一间小屋。屋子里，武大山正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到了陆阳。
“你……你来了。”武大山说道，声音嘶哑。
“我来看看你，”陆阳走到武大山面前，蹲下身子，“怎么样，这几天过得还习惯吗？”
“习惯？”武大山苦笑一声，“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习惯吗？”
“习惯就好，”陆阳点点头，“我还担心你会想不开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武大山，“来一根？”
武大山看着陆阳递过来的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他把烟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慢点，”陆阳说道，“没人和你抢。”
武大山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看着陆阳，眼神复杂。“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说过了吗？”陆阳说道，“我要你帮我找到‘乌鸦’。”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武大山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喽啰，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行踪？”
“不，你知道。”陆阳说道，“你一定知道。‘乌鸦’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但他信任你，因为你是他的‘鼹鼠’，是他安插在警察局里的一颗重要的棋子。”
“我……”武大山还想说什么，却被陆阳打断了。
“别再否认了，武大山，”陆阳说道，“我知道你的底细。你表面上是警察局的科长，实际上，却是‘乌鸦’的走狗，替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武大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陆阳说道，“要么，你告诉我‘乌鸦’的下落，我给你一个痛快；要么，你继续嘴硬，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你敢！”武大山说道，“我……我可是警察局的科长！”
“警察局的科长？”陆阳冷笑一声，“你觉得，现在这个身份，还能保得住你吗？”
“……”武大山沉默了。他知道，陆阳说的是实话。自从他被抓到这里，警察局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他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陆阳说道，“说，还是不说？”
武大山看着陆阳，眼神闪烁，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好，我说，我告诉‘乌鸦’在哪里，你……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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