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参见阁老！”
数十道黑影从暗处跳出，显然训练有素，围成扇形，手持强弩站立！
为首的人走上前来，解开了蒙面的黑布，恭敬地行学生礼！
“朱灼华，你我已非师徒，这种大礼，本阁老承受不起！”
何宗彦的眼神平静无波，淡漠地说：“圣人世家的底蕴，实在是超乎想象，不仅能弄到军制强弩，甚至能潜入皇陵行刺，不凡，不凡啊！”
“阁老过奖了，朱家的一些自保手段，还比不上阁下的神兵军队呢！”
朱灼华笑了笑，大声说：“不过，这皇陵大祭，神兵军队是进不来的！”
“是啊！”
何宗彦微微笑着点头，轻轻地说：“动手吧！”
“新年刚开始，又是在先皇陵前，如果不是因为机会难得，我们朱家也不敢给朝廷这样的大礼！这么做很容易惹怒那个暴躁的君王，对朱家不利，但我们朱家丢掉的面子，终究是要找回的！”
朱灼华的话语中充满了惋惜，但行动并未受限，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明亮的短刀，“何大人，请您上路吧！”
脚步轻移，短刀出鞘！
何宗彦不躲不避，正中心脏位置！
脚步声响起，显然陵卫军正在寻找过来！
“撤！”
大年初一！
漫天大雪！
本应是亲朋好友互相拜访拜年的时候，却被齐膝深的雪阻挡住了！
“瑞雪兆丰年哪！”
国朝的百姓感慨一番后，纷纷回到炉火前，和孩子们讲述着前几年的故事！
生活在盛世，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
就在这时！
几只迎着风雪向北飞的信鸽，以及日夜兼程北上的信使，踏上了征途！
阁老离世！
全国哀悼！
“卢千户，凶手抓到了吗？”
在京南六部，作为京南主官的何熊祥双眼通红，看到神箭营千户卢剑星，立刻问道。
“朱家的死士，抓到的都是死人！”
卢剑星抖落肩上的积雪，安慰道：“何尚书不必紧张，这次刺杀不会牵连到京南！”
最近几个月！
卢剑星一直是阁老的贴身护卫。
他很清楚阁老的各种变化。
即使没有这场刺杀，阁老离寿命终止也只剩下一个月了！
再说！
这次刺杀本来就是阁老生前计划的一部分！
“军事强权！皇陵刺杀！”
何熊祥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叹道：“这两件事加在一起，京南官场不震动一下，恐怕是过不去的！”
“何尚书，这官场再震动，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卢剑星走到门口，摇摇头说：“陛下，最多免了你的官职！
兼任六部尚书，你在位上还没坐够，还是说还不够累？”
昨晚的刺客，神箭营已经追杀了大半！
风雪虽大，年味虽浓，但没有北方的命令，神箭营还得继续忙碌！
……
京城！
内阁！
首辅大人、次辅大人冒雪归来！
颁发旨意！
何宗彦，违抗圣旨，杀害理学圣人后代，程、朱两家数百户，数千人，罪不可恕！
剥夺宰相之位！
诛灭九族！
加盖“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空白圣旨被填满，交给了侍读学士，传遍天下！
完毕！
赏雪！
煮茶！
首辅大人和次辅大人内心异常平静！
“进卿，何阁老该上天了吧？”
“以朱家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昨晚祭祀结束后，何阁老就应该遇刺身亡了！”
“虽然是计划，但在听到死讯时，总会升起难以抑制的怒火！”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禁，不过如此！”
“内阁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为阁老准备公祭！”
“墨家刺客、朱家刺客，就这样放任他们逍遥法外，刺杀国朝阁老之后？”
“计划之初，就是要用两位阁老的生命，去摧毁儒家、理学传承数千年的堡垒！”
首辅大人吸进云雾，喝下滚烫的茶水，慢慢说道：“计划成功，孔孟程朱之道，以后再无法在国朝立足，这就足够了！
儒家、理学的余孽心知肚明，报复之后，要么烟消云散，躲在某个地方等死，要么化整为零，彻底融入国朝，成为普通人！
内阁的确应该做点什么，但不是为阁老报仇，而是建立新的教育制度！
诸子百家，没有一个可以参考！
必须创造新的学说！”
新的学说！
熟悉而又陌生的名词！
次辅大人有意开口揽下创办新学的事，却猛然发现自己能力不足！
无论是编写新教材！
还是规范新制度！
作为儒家、理学正统的存在，如果主持新学，必定会沾染上儒家和理学的影子！
可以说，以国朝的情况，似乎找不到能主持新学的人！
“不必烦恼，我已经上书陛下，恳请陛下为国朝创立新学，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进卿，你真的相信陛下神人入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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