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桐紧抓着祁烬的手不放，灼热的泪珠倾洒而下，哪怕是她都已经默认了靳司琰死亡的事实。
祁烬反握住她的手，比起于桐的痛哭流涕他则显得镇定许多。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见到靳司琰的尸体，亲手确认靳司琰没了气息之前，他绝不相信靳司琰会就这么死了。
“桐姨，当年他都能从奴隶窟死而复生，我不相信他会死在这场爆炸里。”
于桐擦泪的手顿了顿，红肿的眼睛看向祁烬，“奴隶窟？”
祁烬一愣，“桐姨您不知道？”
于桐摇了摇头，说：“阿琰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四年前他找到我时他的长相跟小时候大相径庭，仿佛跟变了个人似的，要不是那双眼睛跟瑾瑜的一模一样，我还真认不出来他。”
十年前的靳司琰简直就是翻版的靳玉深，十年后的靳司琰除了那双蓝瞳之外五官乃至发丝都找不出当年的影子。
几年前因为腺体束缚器的事儿他差点被于桐抓进监狱，如今记忆恢复他自是明白这是靳司琰跟于桐一块合作的结果。
他本以为能从于桐这找到答案，结果于桐貌似比他知道的更少。
“桐姨，您能跟我说说您所知道的一切吗？”
“我知道的也不多……”
于桐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我在阿琰父亲的资助下上了联盟学院，开学的前两天本来要跟阿琰他们一同回燕城，结果当我第二天早上去的时候房子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
一听到这祁烬就坐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火势那么大，难道没人出来救火吗？”
“都睡死了。”于桐无奈地苦笑，“祁震带在着人去阿琰家前给村里的水投了药，当晚每个人都睡得很死，所以哪怕那场火烧得再大都没有一个人出来救火，除了……”
说到这她顿了顿，祁烬忙不迭地问道：“除了谁？”
于桐缓缓吐出俩个字：“阿毛。”
短短的俩个字将祁烬拉回了十年前，他忘了靳司琰，连同阿毛一块忘得彻底。
那个前一秒跟他吵架后一秒跟他道歉，毫不吝啬给他分享糖果的Beta。
“阿毛他……”祁烬顿了顿，艰涩地开口道，“他还好吗？”
“还活着。”
祁烬顿时松了口气，在遇到靳司琰之前，阿毛是他在漆木镇唯一的朋友，是占据了他整个童年的同伴，他不想再听到好友的噩耗了。
于桐见他暗暗地松了口气，不由地摇了摇头，“我们在火场里发现他的时候，他整张脸都被烧毁，全身重度烧伤，村里的人集资将他送进城里，抢救了好几天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醒来后应激反应很严重，精神方面出了毛病，阿毛父亲为了给他治病外出打工没时间照看他，我就在学院跟医院来回跑。”
“因为灰尘吸入太多声带受到损伤，阿毛发不出声只能胡乱比划，后来过了半年他渐渐地能发出声音了，有天晚上闹着要跳楼跑上了天台，我过去劝解的时候他把事情真相告诉了我。”
“他当晚冲进阿琰家里时亲眼目睹了祁震抓着阿琰父母离开，听他说当时玉深哥已经浑身是血看不出气息，只有小瑜勉强还睁着眼，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准备跑出去喊村民的时候被祁震的手下发现，本来是要直接杀了他的，不知道小瑜跟祁震说了什么，阿毛就被打晕扔到了火场里。”
于桐长长地舒了口气，“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查起了祁震，等到我成为Omega保护协会会长，站稳脚跟的那天我彻底地跟他撕破了脸皮。”
“当时我抱有侥幸心理，觉得祁震是为了得到联盟元帅的位置才抓走阿琰父母，如今他已经成为了联盟元帅总归能把人给放出来。”
“但没想到祁震说早在两年前阿琰父母就已经死了，两年前是你成为S级Alpha的时候。”
回忆被抽离，于桐的话题突然转变，“你这次来找我是想知道当初我跟阿琰为什么要用腺体束缚器来设计你吧？”
祁烬尚未从于桐方才那番信息量巨大的话语中抽离出来，如今被她冷不丁地这么一问，只能怔怔地点了点头。
“是为了阿琰父母的骨灰。”
话音落下，祁烬顿时眼眶一红，“用我入狱跟司叔叔骨灰做交换是吗？”
虽是疑问，但已与肯定无异。
用他的入狱来跟祁震做交换，祁震不可能放弃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S级Alpha，再者说他当时已经成为了S级Alpha，靳司琰父母的骨灰对祁震来说已经没了作用。
“祁震说什么都不肯交出阿琰父母的骨灰，我们没办法就只能……”于桐的眼里多了份歉意，“小烬，这事儿是我跟阿琰对不住你……”
“不……”祁烬说，“你们没有对不住我，是我对不起司叔叔……是我对不起他们。”
自责的情绪裹挟而来，祁烬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祁震是罪魁祸首，他是成为S级Alpha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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